空气中,似乎荡漾着一抹灰褐色的恶臭气息,浓烈刺鼻,四周的一切,那些破旧的衣服,还有旧箱子等等,上面似乎都蒙了一层薄薄的毛茸茸的黄色灰尘,但仔细看,又不像,更像是东西放久了,上面长出的霉斑,整间屋子,似乎都透着死亡的气息,让人绝望的气息。
师父刚要伸手掀开被褥,却被石老三一把抓住了手腕,石老三慎重地摇了摇头,示意师父不要打开。师父迟疑了一下,收回手,却是将符刀从黄布袋内拿了出来,并弯身将被褥掀开,刚刚掀开,师父急忙叫道:“快出去!”
这一声喝斥,似乎在向石老三和我两个人说的,石老三原本就对师父掀开被褥惊恐不已,待师父的话音还没落下,便掉头就往外冲,我不明所以,也只得退了出去。
许久后,我惊魂未定地回转身子,缓步来到门口,发现师父怔怔地站在床前,眼睛紧紧盯着那被褥之下的人。
那还是一个人吗?!
这是我内心涌现的一个惊恐的声音。床铺上,一个浑身散发着浓烈恶臭的人,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的嘴巴微张,双眼半合半闭,脸色蜡黄,甚至整个身子都是蜡黄之色,更让人震惊的,是他骨瘦如柴的身体,恐怕骨瘦如柴,也无法形容现在的这个人,倒是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他更为贴切一点。
但这些并不重要,当我看到一只蛆虫从他的腿上翻出脑袋,然后从那皮肤上的孔洞慢慢地蠕动出来时,只觉得一阵阵反胃,再也忍受不了,转身趴在门框上干呕起来。
那个人想必就是二娃的哥哥石山,此刻的石山,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处好的地方,腿上尽是一些被蛆虫拱出的孔洞,无数个蛆虫在那孔洞之中爬来爬去,而他的胸口凹陷,好像很久很久没吃饭了。但鼻息间似乎还有着一抹细微的呼吸,在支撑着他艰难的活着。
那还是一个人吗?在我看来,石山几乎要比一个死人还要痛苦一百倍甚至一千倍。
师父静静的盯着石山的身体看了半天,才冷冷的问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石老三站在我身后,闻言,不由得颤声说道:“还能因为什么,就因为石山前阵子在鬼树林抓了一只不该抓的东西,才惹来了滔天大祸,唉,这都是他的命,也是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的命,怨不得谁啊……杨先生,您是道门中人,如果您有什么办法能减轻他的痛苦,就请您大发慈悲,救救石山吧!”
据石老三接下来所说,原来石山变成这样,却是有着一段惊人的故事。
石山和石二娃是相依为命的两兄弟,父母死的早,石山是既当哥哥,也当爹妈,好不容易把弟弟二娃拉扯到十五岁,自己却也已经快三十了,村里人看石山这么耽误下去,一辈子都不用找上媳妇了,于是石老三张罗着找人给石山说个媒,找个娘们过日子。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这踅摸来踅摸去的,还真给石山踅摸了一桩婚事。
对方是十余里外的龙家寨寨子的女孩儿,年过二十岁,仍未找到婆家,别的没什么,姑娘就是长得丑了点,不然也轮不到石山不是?但这穷家穷户的,能差不多找一家凑合凑合也已经是不错了,石山当时听到后,也没反对,只说了句家里能有个娘们照料,也能给弟弟二娃一个更完整的家,别的也没多想。
不过人家龙家寨可不是穷寨子,人家那可是非常富庶的寨子,就算姑娘长得磕碜点,但也不是没要求,石山想要把人迎娶回来,也是需要下聘的,具体需要什么聘礼,男方需要到女方家坐在一起商议,并带着酒肉给女方的姑舅亲戚们吃。别说去商议聘礼了,就算是第一趟去带的酒肉都没办法弄出来。
没办法,石山想去深山老林里打猎,然后把动物皮毛卖点钱,换上酒肉去提亲商议下聘,至于下聘的时候怎么办,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眼下,别无他法,如果连那点酒肉都没本事弄出来,还能说什么呢?
鬼树林的野生动物比较多,这个全苗寨的人都知道,但却极少有人敢进去打猎的。
只因那是鬼树林,鬼树林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地方,据传那鬼树林之中,不但有鬼怪,还有山精出没,以前有人进去过,但好几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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