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脑浆迸溅,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其他两人这才反应过来,丢下手里的骨头,“嗷嗷”叫着冲了过来。
项战太阳穴“嗡嗡”的响,眼前一片血红,手臂剧烈抖动。
面对冲上来的两人,项战钢牙一咬,狠命朝面前一人砸下去。
他身材高大胳膊又长,那人还没来得及冲到跟前,就被手中紧握的石块砸中脑袋,扑倒在地。
顷刻间砸死两人,瞳孔赤红的项战如饿狼般狠狠瞪向最后一人。
那人还“嗷嗷”叫着,一对上这双食人的眼神和恐怖的身高,心底那点报仇的义气顿时烟消云散,扭身就跑。
受到严重刺激,杀疯了的项战根本不想放过他,狠狠骂道:“跑尼玛的!”
瞄准那人后脑勺,轻扭狼腰,石块顺着伸展的手臂就势飞出。
不偏不倚。
应声而到。
项战从小到大没打过架,是家长老师眼中的乖孩子。
此刻放倒三人之后,他大口喘着粗气,肾上腺素退却,疲惫感汹涌而至,还有让人喘不过气起的恐慌。
低头望着一双大手,他喃喃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此时此刻,精神紧绷之后,放松下来时,他的腿脚有些发软,很想坐下来休息一会。
但那三人头上的黄巾提醒了项战。
这里是黄巾军的地盘,附近很可能还有别的流匪。
要是被人发现,自己小命难保。
此地不宜久留,溜为上策。
这时,空气中的肉香又吹入鼻腔,刺激着口腔分泌唾液。
一想到那锅里的东西,项战胃里又是一阵翻腾,趴在地上干呕。
前身遭黄巾大难,家人死绝,漂泊无依,吃过草根啃过树皮,偷过干饼抢过别人的财物。
却从未把同类当成食物。
红旗下长大的项战,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走到锅边一脚踹翻,心里这才爽快了些,于是沿着山坡一路来到山顶。
一时间,整个人都呆住了。
丘陵环绕的小型盆地里,密密麻麻躺满了尸体,鲜血被干涸的大地贪婪吮吸,只留下暗褐色的血痕。
盔甲破旧的官兵、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黄巾军,堆叠起来的尸体,在风沙中无力摆动的残破军旗。
一切看起来宛若世界末日。
沉重的压力如山般压在项战身上,肃杀的大地满目疮痍,繁华人间成了血淋淋的修罗场。
站在修罗场边缘,项战感觉自己渺小的如同一只蚂蚁。
战争。
这就是战争。
用鲜血和生命堆砌的绞肉场。
里面有慈母的儿子,有孩子的父亲,有闺阁里日思夜想的情郎,有拖家带口的流民,亦有野心家、杀人犯。
此刻,他们全都躺在那里,任由风吹日晒,乌鸦啄食。
没有高低贵贱。
如沙滩里的砂石,毫无区别。
乱世,人命如草芥。
“这便是我心心念念的三国?”
没有浪漫的凯歌、计谋的比拼、武将的酣战。
只有尸体击破美好幻想的碎片。
项战脑海中一阵恍惚,长坂坡、赤壁大火、水淹七军、五丈原的秋风...
在那些歌唱的伟大瑰丽的战斗表面,隐藏着多少家庭破碎,百姓流离,尸山血海?
项战的心在滴血,历史的尘埃里,又掩埋了多少血与泪?
他的心如擂鼓般狂跳,不忍的望着炼狱般的场景,只觉得难过的浑身发抖。
心底不由产生一种借助对历史走向的了解,尽可能改变老百姓命运的冲动。
“如果穿越而来,只是作为历史的见证者,那我宁愿舍此血肉之躯,再塑一个煌煌盛世。
使百姓安居乐业,老有所养,幼有所教,再不用经受战乱之苦。
world peace。”
他面朝苍天,愤怒的吼道。
冥冥中,历史的车轮受这股心念的牵引,离开了既定路线,转而驶向了另一个方向。
追随历史不甘沉沦的英雄气,陡然活跃起来。
垓下的战歌还在奏响,那抹飘荡数百年的残魂缓缓飘散。
只有那霸道的英雄气自九天而来,从四百年前而来,冲破历史的束缚,一头撞入修罗场外的项战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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