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量,只要剑阵不破,完全可以支撑很久,更久。
所以他问的不是庄道临,而是沂山的其他人。
庄道临看着张狂沉默不语,他背脊挺直,可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悲哀。
在他的身边,是混合着刀剑铮鸣的无尽呐喊声……还有不时的惨叫声。
就算有剑阵相助,沂山的弟子们依然抵挡不住鱼龙帮的进攻,只能苦苦支撑。实力的硬差距不是靠着剑阵便可以弥补的,他们的身上不时多出一道伤口,鲜血染红道袍,渗透而出。
有时候鲜血会带来恐惧。
更多的时候,鲜血会带来愤怒和冷酷。
愤怒和冷酷是气势的最大来源,庄道临不再固守,他紧握东镇法剑,下一刻,一道明亮的剑光亮起,凌冽非常,向张狂斩了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进攻。
漫天霜雪随之弥漫,云雾也莫名地聚集而来,把庄道临和张狂的身影尽数笼罩。
再无法看到东镇法剑和轻狂剑的痕迹。
只能听到清脆的剑音,深沉的撞击,低沉的闷哼声时而从那片苍茫中传出。
忽然,一道如闪电般绚丽的剑光照亮了霜雪,把雪花的脉络照耀得无比清晰,美丽至极,诡魅如仙,仿佛不是真实。
“这一剑?”
“仙剑!”
“传承不是断了吗?!”
场间忽地嘈杂起来,惊呼不断。
李棠溪不敢置信地看着这道剑光。
他认识这一剑,就在昨天,他还见到过这一剑。
第八碑前,剑仙用这一剑,剑起霜雪聚,剑舞微雨落,剑去桃花开。
这一剑,名曰:满堂花醉。
诸葛远惊讶道:“没想到庄掌门也会这一剑。”
过了很长时间,剑鸣方才消失,寒风忽至,把霜雪和云雾尽数吹去。
庄道临和张狂相对而立。
在他们中间,一块棉布荡悠悠地落下。
和剑仙相比,庄道临自是相去甚远,所以他这一剑没有微雨,没有花开。
但霜雪聚集,冷冽不减。
谁胜了?
张狂看着断了一截的衣袖,沉默不语。他的手腕上有几道剑气割开的浅浅伤口,红痕下有血迹溢出,发髻微散,看起来有些凌乱。
庄道临的情形则要好上很多。
只是纯阳冠歪了一些,海岳袍泛起些许皱褶。
但他脸上的皱纹却是多了几道,身形变得有些佝偻。
观战的高手们看到这幕画面,再联想到刚才那一剑的绚丽,极为震撼,在很短的时间里生出了很多想法。
因为庄道临获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他借助沂山阵法,用出剑仙留下的剑法,那一剑所展现出来的境界和实力,在众人看来,几乎不下于最顶尖高手的全力一击。
甚至,如果不是张狂看到那道剑光时心生警惕,退的及时,他断的便不只是衣袖,说不得整条左臂都会被庄道临斩下。
如果这是论剑,胜负已分,自然可以宣告结束。
但这不是论剑,胜负之分更是没有意义。
他们要分的,是生死。
所以战斗当然不会就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