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想办法把她弄死了。
叹气归叹气,肚子是不能饿的。许是喝了碗避子汤,容双觉得腹中不大舒服,她现在还挺惜命,独自坐在桌边挑拣着温补的东西吃了,叫人寻几本话本游记之类的书来给她解解闷。
容双舒舒服服地打发了一天,傍晚要用膳时才看到神容憔悴、没什么精神的姬晟。
这小孩怕是憋太久了,昨天一下子纵欲过度,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容双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一起用点?”
姬晟绷着脸坐到容双身边,一语不发地和她一起用晚膳。
姬晟不说话,容双也乐得自在,该吃菜吃菜,该喝汤喝汤。
到两个人都吃饱喝足,容双才斟酌着开口:“我回玉泉宫去了。”
她记得她过去几年也从来没有在这边留宿过,大多都是姬晟在玉泉宫为她“侍寝”。皇帝的龙床只有帝后才能共宿,她以前显然无意染指皇后之位。
先皇不是一个昏君,当时让她行那牝鸡司晨之事,怕是姬晟的身体真的撑不住了,要等来那救命的一味药才能救回来。
她相信先皇或许确实喜爱她这个养女,但若说他当真将新皇性命和大盛江山一并交托到她手上,在朝廷和后宫之中丝毫不留后手,那她是绝对不会信的。
当初之事,怕就是一场交易,先皇许她便宜行事、许她手刃仇人,而她要在姬晟性命垂危期间为姬晟稳住朝局。
要是她真敢取姬晟而代之,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她的恐怕就是先皇留下的那批老臣。
同样地,皇后之位也不是她该沾染的。
以前她没想要,现在她自然也不会想要。
容双见姬晟静默不语,轻轻握住了姬晟的手,认真地注视着姬晟的眼睛:“皇弟,你是先皇独子,江山社稷尽系你身。你从小谦恭好学,人人提及你都要夸一句‘温和敦厚’。这几年许是我被权势迷了眼,妄想了不该想的东西,可我如今全忘记了,对争权夺位再没有什么想法。”容双的神色没有丝毫勉强,“你若是不放心让我回北疆,让我去南疆也好,去西陲也罢,反正,天下之大总有能容得下我、也能让你放得了心的地方。”
姬晟觉得她简直狂妄至极,现在的她有什么让他不放心的?
他不过是……
不过是不想她走罢了。
一旦承认了心底的想法,有些东西就再也无法压抑住。
他费心找的所有理由,都是为了掩盖自己心里再纯粹不过、再执着不过的欲念而已。
哪怕她将他的未婚妻杖杀在他眼前、哪怕她夺他权位将他困于宫中、哪怕她一直若即若离从无真心,他也控制不住地想要将她留在身边。
他恨极了她,却又舍不得放开她。
姬晟感觉自己的手被容双温热的手掌握住,心里却没有丝毫暖意。
这么多年来,只有她一个人曾和他这样亲近。
也许他以后会有个知心的皇后,也许他以后会有许多美丽体贴的妃嫔常伴左右。
他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可是他留不下她。
姬晟说:“我可以让你回北疆。但是,在选秀开始之前你要留在这里。”姬晟声音微哑,“到三月中旬秀女入宫,我就让你回北疆去。”
容双整个人都明亮起来,不太相信姬晟会这么容易答应:“真的?”
姬晟从来没见过她这般高兴的模样。
姬晟说道:“君无戏言。”他伸手钳住她纤细的腰,“只要接下来的两个多月你乖乖留在我身边,三月中旬我就放你走。”
他相信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
她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果然,容双眉眼染上了笑意,坦坦荡荡地凑上前往他唇上亲了一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