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
我思索了片刻,然后一边坏笑着,一边故意用一种低沉的语气给微微讲了一个故事:
有一个男人,在车站等车,看见一位女郎曼妙的背影,于是跟踪而去。渐入一小区居民楼,跟上去,只见房门紧闭,唯门上有一窥视孔,可望进去,什么也看不见,就看见眼前是一片红色。
敲门,却无人应声,男人只好怅然而去。
过几天,又在车站看见同一个曼妙背影,于是又跟踪而去,再从窥视孔中看,依然是一片红色,什么都看不见。如是者三次,男人终于失去了耐心,找来小区保安询问那紧闭的房门内住的女郎是谁。保安惊诧:那房是出租屋,以前住过一个“鸡”,后来吊死了,那房子便再无人敢住。
男人不甘心,追问那“鸡”长得什么模样?保安摇头说,没有人见过,不过据说她有一只眼睛是红的……
微微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高声尖叫一声,吓得一下就钻被子里去了。半天才把个脑袋露出来,怒骂说,陈阳你真不是个东西!
我怎么不是东西了?
男人在黑暗的场合给女人讲恐怖故事,多半就是不安好心!
这话一丢过来,我立刻就语塞了。
于是两人都不说话了。房间里就那么静悄悄的。就听见墙上时钟的秒针一下一下的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微微忽然轻轻的说了一句,陈阳,你睡着了么?
我说没有。
黑暗中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这一声叹息如诉如怨,好像从天边传来,又好像就轻轻响在我耳边。
我默默思量,心里忽然觉得压抑得厉害。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
微微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轻轻对我说,陈阳,你上来吧。
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轻轻走到床边,然后轻轻把被子掀开一角,然后小心的把自己躺了进去。
我动作非常轻柔,好像怕我稍微一用力就会把什么东西给弄碎了。
房间里面还是黑漆漆的,但是我已经能隐约看到一些东西。微微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我伸手把她搂住,她的头发上身子上香香的。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轻轻颤动。我知道,这不是怕,是激动。
我觉得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快要流出来了。
我抱着微微,我的手在她背后的肩胛骨上来回摩娑,心里忽然感动莫名。
多年前,也是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也是在一张床上,我也曾这么紧紧的搂住一个女孩。
我觉得脖子上湿湿的,我知道是微微的眼泪流到了我的脖子上了。
我没说话,伸手抚摸她的脸,然后轻轻帮她把眼泪抹去。
后来我曾经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那天晚上微微为什么会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