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话车厢里的睡神
‘咣当咣当’的声音无数次了,每一次都冲击我的睡眠细胞。最先上了火车,都不知道和我在一间卧铺厢的是什么人,一进车厢就躺在自己的铺位上,被子蒙着脸似睡非睡。
两个多月过去了,张春来的伤好了很多。如果不是明哥的机智,那个伤足可以要了张春来的命,一根树枝刺进他的舌根,伤到了喉咙,县城里的医生说再晚来一会儿,生命就有危险,因为小来当时基本无法呼吸。想不到被我打死的那个叫小娜的女人手段如此狠毒,拿树枝插进人家的嘴里,张春来说那个女的身手真不错,被甩在半空还能挣脱张春来的捆尸索,换成平常人,注定会被小来摔死。小来现在说话还不太利索,所以我不能让他出来。虽然磕磕巴巴还能说话,但和人交谈根本不行,况且现在也不是时候出来。
在他河南信阳的家中养伤的日子,和所有人的联系都交给我,因为舌根上有药棉,张春来一个多月不能说话,那一个多月,是我们少有的清闲时光。用我们东北话说,小来那段时间有点默默丢,我到哪他都跟着我屁股后面转,就像个小孩子一般。这也让我觉得好笑,有一次帮着小来的姨母干活,才从她的嘴里听说,小来从小就自己一个人惯了,只有小时候发烧感冒生病的时候才絮叨大人。他的自立能力很强,但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就是越独立的人,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心里越需要有人来照顾,对身边没一个人都很依赖。
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小晃荡打过几次电话,说最近时常接到一个女孩的电话,也不说什么事,也不说自己是谁,只是一味的问他是谁?这个电话引起小来的警觉,交代小晃荡,如果再打来,一定问清楚她是谁,告诉她我们的情况无妨。
之后的一个月东家打来一次电话,询问了张春来的伤势,东家特别交代,伤好之前不要做任何事。丁晓东也失去了联系,明哥却呆在福州苏文的大本营,这次我特意去找他,为了这次找他,我和张春来商量了很久。
因为张春来告诉了我一件事,让我心里特别难受,在云南纳古二版,那次李立明和丁晓东要杀我们。就是因为在鄱阳湖地下,只剩下邵军一个人的时候,邵军说的那个葵花斩月,根本不是下地用的东西,那原本就是杀人的利器,见血变线、不死不休。张春来一说,我很长时间都感到遍体生寒,那个和我一起在纳古二版追着傣家少女泼水的明哥,原来想要杀我。
现在回想起来,在勐海的旅馆里,当我和小来说要和明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李立明躺在沙发上的眼神,每一个镜头都让我接受不了。接受不了的就是一个人在你面前,说说笑笑,你却不知道他要杀你。我带着远山的档案袋,里面的东西我看了,完全看不出所以然来,也不敢去请个懂日文的人来看,就怕其中什么惊人的信息引来麻烦。
想到我要和明哥见面,心里特别想丁晓东,要是有他在一起,我会放下很多顾虑。不知为何,在他们三人中,只有丁晓东让我能不去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丁晓东就像消失了一样渺无音信,连明哥都找不到他。元旦刚过,李立明就打来电话,让我带着东西去福州,如果有必要把张春来也接过去,他说的意思,就是如果远山找到了我们,那就集合。再过不久就是春节了,我想春节之前和明哥见上一面,搞清楚一些事之后,就去北京找我哥,亲兄弟之间时常吵嘴,但遇到大事毕竟是一奶同胞。虽然我知道他这个读书人很难说服,但我尽量试试,毕竟我现在变了,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怕的我了,起码我现在怕死了。
走之前张春来招来孙旭,叫我带上他,还是老规矩形影不离,但一路上不会说一句话。孙旭和我隔几个卧厢,在过道的那边,出入都能看得见,还好孙旭好像很尽责,每次我下来去方便,他都在走道那边看着,这让我多少安下心来。看看孙旭,我对这些自家人了解甚少,小伙子很不错,我不想连累他。
电话的功能很多,视频音乐都有,可我就是没兴趣,在郑州上火车时我穿得很少,因为福州那边不冷,穿多了也是浪费,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原因,就是见过李立明,我要带着孙旭去广西。在那,我要和那个葫芦脑袋阿约对话,要他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不想再发生这次这样的事,得知小来有难我无能为力,这我会自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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