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军所说的时机合适,大大出于我的预料。
时机合适,这一点和我们无关。而这合适的时机,却在丁晓东身上。邵军,此时在我眼中,只是他亮哥安排的一个传话的。至于他亮哥究竟用意何在,我不感兴趣。
时机的由来,和我担心的一样,这些老门户的人,每件事都来源极深。要想说清楚为什么和丁晓东有关,不得不再次回到当年的家宴上。王淼对当时的情况不是十分了解,只是事情过了很多年之后,在李立明口中知道一些。
那个走到七爷身边耳语的老头是谁,李立明也不知道,包括苏文都不认识他。那不是程家的人,就连程家的其他长者,也没见过这号人物。不是老爷子90大寿,苏文甚至都没有机会认清程家的实力。
奇怪的祝词结束,四座宾朋听不出这些祝词有什么不妥,只有七爷的脸色阴晴不定。底下席间的人们还在寒暄,没人注意到那个神秘的老头走到七爷耳边低语。
苏文曾经告诉李立明,那个老头说的是:“家主什么都不要做,我去叫三儿回来”。
宴会结束,七爷就把苏文夫妇叫到房里,至于交代了什么事,苏文没对任何人说过。时间过了月余,七爷带着苏文夫妇去接福伯,福伯就是那个老头口中的三儿。
接到福伯那天,在场的人都看到了,一向老成持重的七爷老泪纵横,口中不断念叨着‘顺子啊!顺子’。福伯和七爷什么关系?苏文是清楚的,只是他没对别人说过。
福伯在泉州住了半年,半年中带着苏文去了几个地方,都做了什么事苏文也没说过。只是这半年里,福伯、七爷、还有苏文夫妇,都和程家似乎断了联系。
半年之后,福伯要回温哥华,他的儿孙都在那里。
“至少有一件事我能猜到”我说道:“半年当中,福伯带着你们苏老,找到了一本书,应该就是那本《葵花秘法宗》。而且还将上面的葵花秘技特意找人研习,其中就包括李立明,明哥那时候只有十几岁”。
半年当中,福伯在程家做的事情,很主要的一件就是找人。
也就是说,苏文手中,从那个时候开始,陆续有人进门。李立明有了,还差个我认识的丁晓东。按年龄来算,那时候丁晓东和我一样,都是放学后弹琉琉的小屁孩,汉语拼音都没学全。
想到这里,不等邵军说下去,我也能够隐约猜到一点。丁晓东,是福伯走之前,特意交代苏文按照线索去找的人。
地宫动火令,千百年传承下来的摸金秘术,一定要抓在手里。
以前就听他们说过,苏文收丁晓东,还颇费一番周折。而丁晓东和他们不一样,他有来历。
事实没有我想得那么差劲,苏文和李立明并不是不信任丁晓东。一个费心思收到的人,这个人又有自己的家族传承,换做是谁,都不能百分百信任,相互之间说话做事都要有所顾忌。
这一点我也能够理解,而王淼让邵军自己来选的这个时机,就很难揣摩了。之所以这么说,是王淼没露面,不可能对我们这些人现在的处境,人与人关系有所了解。而是很早之前就对事情的发展预估过,至于时间的选择,却留给邵军自己来拿主意。
这个时机就是,李立明和丁晓东之间,出问题了。
不管因为什么,我都认为追其源头,都在七爷那里。苏文也说过,事儿来的突然,可七爷早有准备,那个说祝词的人一说完,后来发生的所有事,都是按照七爷很多年前的安排发展开来。
我此时心里不关心这些,只关心王淼,为什么选这个时间让邵军告诉我们。如果不是今天跑到了陕西,这些话邵军原本是要说给张春来的。
他才是我们当中的老大。
“小来哥是故意在躲”。
叹服,我现在只能叹服。连邵军都知道,张春来就是在躲。在阿池的那天晚上,张春来听到李立明说事情的来由出自他们本家,张春来的所有表现,现在回想起来,也许邵军说的真对,他就是想躲。
去苏州,那是孤注一掷。
王八蛋,好你个张春来,你算是跳出去了。张春来,我向来没认为他鬼,人要是鬼道,说话做事很容易看出来,与我在一起的日子,似乎鬼道与他绝缘。
不是邵军和我说这些,改变了我的看法。
“是我自己选择告诉你的”。
这么说我十分不解,邵军的解释,又徒增我对王淼的厌恶。一旦李立明和丁晓东两人的关系出现问题,邵军必须找一个和丁晓东近的人,告诉他详情,这么做也是王淼的交代。邵军心里,自然对他的亮哥尊敬有加,很重要的一点我却忽略了,是此时我心里的个人情感影响了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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