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那是年代的砖瓦房,看上去还是崭新的。房子近前是一条红砖铺就的过道,角落里的小仓库前,还有一把竹扫把,所有物品都透漏出很新的感觉。
房门只是关上,里面并没上闩。打开房门,我有些迟疑,合页的吱吱声让我却步,总感觉哪里不对。月色皎洁,加之窗口透出来的光,门内的情况已经看得清清楚楚,连灶台上方的灶王爷都能看见,内屋里太静了。
如果屋里有人,只要不是睡着了,没有理由听不到门外的合页声,那声音虽然不大,却很尖细刺耳。
内屋的门上有帘,此时让我想起电影里的东西,抗战时期的挑帘战。阿约腾身跃起,脚踩灶王台就进到内屋的门帘下,藏身门框。
门帘被阿约轻轻扒开,腋下漏出屋内的情景。枣红色的木柜,老式鸡蛋皮沙发,茶几上还有冒着热气的水杯,屋里没人。
顾不得这间屋子给我什么样的感觉,拔枪在手,快步走进去。
“别动”。
进到屋内,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一眼屋内,一身低沉的声音传来,声音来自窗前的屋角。
歪头斜眼,徐硕就在炕上。炕上放着一把椅子,悠闲的坐在椅子上,两手拿着一支包的严严实实的猎枪。猎枪上缠着黄布,只有那黑洞洞的两个枪口告诉我,那是一支‘高低杠’。
‘嗖’,阿约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就在我一愣神的工夫,那动作快得无法分辨,只看到枪口一歪,阿约的姿势定住,标准的鞍马动作。
机不可失,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猛劲,飞上炕就是一脚,枪被揣进徐硕的胸口。紧接着就是一枪把,砸在他腮帮子。
整个人都横滚出去,椅子高高飞起。人飞出去,高低杠却落在我手。摔在炕头的墙角,那一下就不轻。
解除了武装,徐硕只能乖乖就范。我招手示意他下来,还是坐沙发上说吧!
嘴角流血,艰难的爬起来。我也为自己纳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性,出手这么重。看他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心里尤为叹息,这要是踹断了他的肋骨,今天的遭遇战可算得不偿失。
缓慢的坐下,高低杠这时候已被我掰开,子弹的底火带着清晰地小坑。刚才动手,他扣了扳机。
这不是幸运,像这种散弹型的猎枪子弹,也需要保养。没心思去考虑别的了,眼前的问题,就是怎么撬开他的嘴。
眼球布满血丝,徐硕的脸比下午见到他的时候,更加黑紫。已入不惑之年,眼角的印痕代表他操劳的大半生。虽然衣着看上去他并不像个农人,但是面色却清晰地表明,这也是一个大部时间在田里的庄稼人。
坐在我对面,手枪就在腿上紧紧地握住。从进来开始,见到的每件事物一一在脑海划过,那种奇怪的感觉释然了。
院子是不久前扫过的,外屋的灶台锅具也不见油腻,屋内的木柜家具,虽然都被擦过,但还是能觉察出哪里不对。电视也是很老的那种,现在这样的电视,都应该拿去当古董了。
那些应该有的东西,现在全都没有。整间屋子给我的感觉,不像是经常住人的屋子。
这时候的徐师傅,看神情就知道,他是不准备开口说话了。我也知道,这个时候说的第一句话,直接暴漏我们的境界,如果上来就是一顿抱怨,你为什么拿枪指着我们,更可气的是你居然开枪了什么的,那我们就是毛贼一个。打,也不能解决问题。布满血丝的双眼,当中一点惊异愤恨都没有,相反还有一丝期盼,我能看得出来。
他就是在等我们首先开口。
他也知道,除了打,我们对他没有办法。他有院工的身份,摆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有职业有家庭的正常人。虽然我心里早已确定,他就是216的成员,可是如果他直接当面承认,那也无妨,因为我们不能拿他怎么样。
杀他,更不可能。手里的枪,一点作用都没有,这是现实社会,枪响就是大案。
我们在敬老院出现过,很多人都看到了。也许他干脆这个时候暴起,跑到村子里大叫,那我们就麻烦了。
如此简单的问题,他不会想不到。招来警察,那也没什么,他有一支猎枪,算不上什么大事,人家有院长作保,最多也只能罚点钱了事,用不着坐牢。
我扭头叫坐在扶手上的阿约,给外面打信号。微微撩开的窗纱,外面传来邵军的手电光。那是我来村里的路上交代邵军的,我们就去以后,给你信号,你回信就撤。
这么做只为保障一下我们的安全,让他知道,我们在外面还有人。可这时候,我想用它来产生一点作用。
一点威慑作用。
回过头来,而我所要说的第一句话,就成了关键。这问题一想就头疼,你是谁?你在216里是什么位置?你怎么还在这?这种没营养的问题,显得很没道行。
‘呼呼呼呼’,不知道我学的像不像,反正车载电视上的《伊波拉病毒》我是看了好几遍。影帝的笑容被我学起来,应该是那么回事儿。
被徐硕盯得我有点不自然,只能用这种恶心的笑声缓解一下。
“徐师傅您好”。
阿约肯定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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