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约的文件柜摊开,依次摆了好几个大包。他那些东西和我的不同,看上去很像教材。最显眼的是一张世界地图,在文件柜的盖子上鼓成一个球。在我这看过去,那张地图好像经过修剪,展现南北极和大洋的一些地方被裁掉了,画了好多的虚线。
而手中的档案,让我想到很多。没工夫去看那些,可216的课程,我一直都想了解。
当然知道手里拿的是什么。民国档案,这只是存在于印象中的事物,很多电视节目里都能看到它的影子,可现实中,那东西几乎是少得可怜。
可想而知,整个民国时期,战乱是主题,几十年的民国几乎每天都在打仗。不能说打仗就没有这些档案,那时候的各个部门还是相对完备的。可是那个军人主导的社会里,能对人制作档案的,首先条件就是必要的。
看一下中国地图,只要你知道当时在国民政府管辖区域内的地方究竟有多大,你就了解,哪些地方的人能受到政府的管辖。档案,这种东西不像今天,几乎每个人都有,那个时候的政府只对重大事件装档记录,平头草民,有张身份证就不错了,有张良民证就更好了。
王起和王建国,两个看似不相干的人,档案装在一起。这应该不是徐恩勋所为,‘每个人都对自己的家事闭口不言’,笔记上的记录,给我提供依据,由此来想象,这一定是216的组织者和教员们做的。
虽然笔我们也研究过,可是中国到底是什么时候普及钢笔和圆珠笔的,无从察举。手中的古老档案,居然是工整的毛笔字,小楷。字写得很漂亮,不禁为这写字人的书法感叹,发黄的字迹,虽工整,但是也能看出来,字写得非常快,当中还有一个错处,在旁边圈注补上一个字。
连在一起的文件纸,记录的是一起监守自盗的案件。王起的身份,是故宫留守处的值更,他在某年某月盗窃故宫文物若干。具体内容不详,对哪里发案、由那个部门转送倒是记录详细,不自觉翻到最后一页,签署这份文件的机关,名称是北平感化所。
这个北平感化所,名字好怪异,听上去很像关押少年犯的地方!好像在哪里听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阿约走过来,他是被我嘟囔出声引过来的。
“燕子李三从河北第一监狱转回北平之后,就关在那个地方,北平感化所”阿约道。
我去,这个王起弄不好,和燕子李三还是狱友,那都是大手啊。这就对了,那个部门有可能给重要犯人记录装档。又朝阿约看一眼,你还对燕子李三如此了解?那么你童年的偶像是谁我就知道了。
先不看这些,放在一边。徐恩勋把我们带到这,没说这里有谁的资料。但是看过这两人,我记住了一条重要线索,每个队员被分在哪一队里,都有记录,王建国是五队的成员。
云秀是海归,有关她的资料不可能会留下,但是二队的其他队员就有可能了。这是考验耐心的时候,每个袋子都要打开,而且上面的内容都要看一遍,不能事无巨细,起码也不能有大的遗漏。
普通的武器箱,外面没有了漆字,我看不像五六式的箱子,比那要小一点。虽然不大,里面的东西压的很密实,打开了好几个袋子,在箱中的档案袋还是高高的两摞。
区区几十个,就让我大感头疼。可想216的教员们,整理两百多个学生档案的工作是何等艰巨,能对每一个学生给出评语,那份耐心可佳。这又让我不得不生出另一个观点,当时的勘探队,有可能选拔培养人员的同时,也在引导一些人。
在一个姓郭的人评语上,清楚的记着,该生对别人时常散布一些危险言论,建议在下一期课程里,与其他队员分开辅导。
分开辅导。为什么不是直接遣返原籍?想想也觉得自然,有来历的人,放其回去是不可能的。徐恩勋说的那天夜里,主任和教员的做法,也就能看出来,他们是不会放他走的,进得门来,再想出去就是妄想,你知道的太多了。
但是这种不温不火的做法,又不像那些教员们。听徐恩勋说,那些人都是极其恐怖的,如果是教员,那他早就蒸发了,分开辅导没有必要。这么做,也许取决于216的当时的实际情况,那些教员和主任,控制不了216的所有事情,之所以这么做,可能是受另一方的制约,拥有控制权的一方。
一份一份的仔细查阅,直到目前还没有找到一个二队的成员,虽然不多,但每个成员都有自己的队伍。
空气中的灰尘渐渐落尽,呼吸还算顺畅,泥土的味道很重。立刻收住进度,点燃一支烟,这时候抽烟不好,可此时只有烟能缓解一下。
摆在我面前的谜题太多了,必须静一静。
每个队员都有编组,这就说明在五支队伍出发之前的很长时间里,也可能是组建不久,每个人的命运都被安排了。徐恩勋没有说完的那天晚上,从那几个人的对话中就能看出来,包括主任和教员在内,所有人对事态发展都没有预估,可以说他们也是措手不及。
在派出五个队伍之前,即使做过人员调整,也有局限性。仅有的局限性,也只在几个‘特殊人儿’上,想要整体都做好,非时间允许所不能。
到底五支队伍是按计划有条不紊的出发,还是匆忙上阵。想要搞清楚这个问题,一定要特意去问徐恩勋。在他家脑子都搞混了,那时候也想不到这个问题。
在阿池的时候,李立明就说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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