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区,在早冬时节便簌簌下起了雪。
卢赫从床上爬起来,瑟缩着穿上最厚的棉衣,跑下楼,站在房檐下仰头望着四散飘落的雪花。
那些纯白色的精灵,被寒风斜吹着,互相聚成小小的团,像一粒粒小石子,噼噼啪啪地砸在地上、砸在行人的头顶和肩膀上、砸在花坛里麦冬草翠绿的叶上。
在卢赫心中,这是一番很糟糕的景象。因为病毒最喜欢寒冷而湿润的天气。
11月27日,无事发生。
冷空气已完全过境,取而代之的是灿烂的阳光和碧蓝的天。
卢赫起了个大早,站在阳台纸箱缝隙之间沐浴着温暖的阳光。那久违的光亮直射在他的脸上,在他的心中打出一片澄澈。
也许,那个被叫做魔鬼的赛格兰,真的就只是装个了比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笑了一下。那块在过去一周里,险些把他压死的大石头,终于被卸下了一半。
他收拾好东西,迈着轻松的步伐下了楼,准备到实验室上工。可刚走出楼,就对着门口的那个大花坛楞了三楞。
只见被枯枝败叶围绕着的那片浓重的绿,如今已变了颜色。那些即便是冬天也永恒翠绿的麦冬草,它们的叶缘在一夜之间被镶上了淡淡的金边。而隔壁的南天竹也是,那如剑般锋利的大叶片的尖端,也变成金黄色。
这场降温的杀伤力如此之大吗?
11月28日晚。
白沙县那个没有挂牌、在地图软件上没有标记的大院内,偌大的会议室依旧灯火通明着。
一群人围坐在圆桌上,对着投影幕布上一张最新回传的植被指数分布图,热烈地讨论着。
“根据多光谱遥感图象的数据,归一化差分植被指数NdVI的区域平均值在过去的一周里下降了约4%。”
主讲人说着,用手围绕青(大鸡腿)藏高原画了一个圈,“并且我们发现,不同区域NdVI值发生衰减的时间各不相同。在这里,是最先出现异常的地区。”
“这意味着什么?”指挥中心的总负责人问。
“植被叶片在近红外波段(NIR)具有高反射值,而在红光波段(R)具有低反射值,因为红光会被叶绿素吸收。
因此我们可以定义一个归一化差分植被指数NdVI=(NIR-R)\/(NIR+R)来将植被从水和土中区分出来。如果NdVI值下降,就意味着植被覆盖率有所降低。
至于NdVI异常为什么不是同步发生的,这一点我们还不清楚。”
“和寒潮有关系吗?”负责人又发话。
主讲人摇了摇头,“寒潮来临时,大部分地区都已入冬。这个时候能被探测到的植被,都是耐寒且常绿的。根据历史数据,寒潮即便对它们有想影响,也不会让NdVI在短短几天内下降如此之大的幅度。”
一时间,气氛凝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