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那个像是从生化危机里走出来的人,吓得那些人一齐楞了三楞。
卢赫喘着粗气,手脚并用跨过没电了的电网,翻过院墙,潇洒地抬手指向他的来向。
“小区外面的那个诊所是有人的,降压药他们那里应该有,你可以去问问看。往外走两公里的乡道上,有附近的村民在卖地蛋,没吃的话可以去那里买。
别拿钱说事,能住在这里的有谁会缺钱?”
他轻而易举地就把人给打发走了,缓步到一楼大厅,就着微弱的烛光,卸下了一身的装备,自始自终,没敢看菜长红的脸。他害怕对方边嚎啕大哭边扑过来。
不过现实并非他想象的那样,两人就这么互相沉默着,直到卢赫收拾好一切,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你怎么不哭啊?”
“我为什么要哭?你又没死。”
对方一句话,轻易地就把卢赫给整无语了,“你对我的要求可真低,你知道我这趟回来多费劲吗?”
“就是哦,你为什么要回来?”
“因为反正都是躺着,还是躺家里最舒服。”
菜长红听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匆匆离开了。返回时,她吃力地搬着一个大号转运箱,往卢赫怀里一塞。
“反正你都要躺着,祖宗们就交给你了。睡觉的时候小心点,别给压死了!”
半个月后,5月20日。
中午,卢赫裹着臃肿的厚外套,拆开一箱新的方便面,取出一包,撕开包装,木然地啃着。啃完之后,用手指着餐桌上的日历,从上一个红圈开始,往后数了七天。
“菜菜,菜长虫,菜长红!”他扯着嗓门冲楼上喊,“你过来替我一下,我要给大龟们换水!”
菜长红应声下来。卢赫拉开外套的拉链,把挂在胸前和系在腰上的四个大号洗衣袋取下来,挨个挂到菜长红身上,转身下了楼。
在去往一楼龟池的路上,他在心里暗爽:
室温一直在18度上下,这是接近冬眠的温度,他根本就没给那些乌龟们喂食。
既然不吃,那肯定也不会拉,也就不用换水。
他只是想找个借口轻松一下。毕竟,每天跟老母鸡孵小鸡一样,身上挂着几大坨祖宗窝在床上,翻身都要小心翼翼的,还不能有大动作,实在是太难受了。
还不如让他去换臭水。
不过,为了做做样子,他还是随机选择了一个龟池,用水桶把其中的水舀出来一半,然后从一个只有水没有龟的空池里,小心翼翼地只舀走上层澄澈的那一部分,浇回有龟的龟池。
做完这一切后,他绕到金哥所在的单独的池子,像往常一样把它抱起,抚摸它圆润的背甲,然后轻轻把它的前爪抽出来,检查指甲。
“不错,全都长回来了。”他满意地赞叹。
把金哥放回池子里后,他站起身,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余光瞥见了窗外的景物。
被灰尘蒙上一层厚纱的玻璃窗外,那棵粗大的香樟树的光秃秃的树枝,并没有在摇摆。
风停了。
他打开门窗,贪婪地呼吸了几口还带着土味的并不怎么清新的空气,然后搬着一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冲着已经褪去了一半的黑黄色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
他就这么久久地坐着,直到夕阳西下前一刻钟的光景,朝西飘移的云层倏然分开,太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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