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人最重要的是要保持一颗平常心。”
“懒得理你们!”虽然被父子俩说教一番,丝毫不影响她的兴奋情绪,盯着报纸看了一眼又一眼,说道:“不行,我得把这一面剪下来,裱起来放堂屋里,给别人都看看,我儿子上报纸了。”
“妈,别别别!”凌平满头黑线,劝道:“你这样会让我社死的!”
“什么是社死?”陈桂香问。
“就是社会性死亡!”凌平想到陈桂香跟村里人吹嘘的画面,整个人尴尬地脚趾都能抠出三室一厅,大叫道:“不行,绝对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凌国富粗犷的声音从陈桂香身后响起,这一次他没有和王一站在一块:“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咱也不是炫耀,就是让村里的人看看你的成绩。”
好哇,老爸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叛变革命,还学会用古诗来将你儿子的军是吧!
“对对对!就是这样,锦衣夜行有啥意思。”陈桂香拍手称是,接着道:“我去找隔壁三婶说说,上次他还吹他孙子考年级前十呢!年级前十有什么了不起的,能上报吗?”
说完,她兴冲冲地走了,凌平挥手愣是没有叫出去来。
他知道因为自己的休学的事情,爸妈在村里受了些非议,现在这是要释放心里的憋屈呢。
想到这里,凌平只是叹了口气,就随陈桂香去了。
“呵呵……”凌国富清了清嗓子,黑脸凑了上来,讪笑道:“凌平啊,新歌准备地怎么样了?”
“马马虎虎,差不多了吧!”
“省赛有信心不?”
“不说百分之百,至少百分之九十。”
“刚还说平常心,怎么又吹起牛来了?”凌国富忍不住皱眉说教:“做人还是要谦虚。”
“我也想谦虚,奈何实力不允许啊!”凌平十分骚包地说道。
“呵呵!”凌国富扯着嘴角干笑两声,突然有些酸酸地问道:“新歌是写爸爸的不?”
凌平白眼一翻:爸,你的人设可是越来越崩坏了!
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有些不耐烦道:“是的是的,省赛你就知道了。”
“哈哈,爸爸好!爸爸好!那我就等着那一天了。”
凌国富心下大定,喜气洋洋地出门干活去了。
永远不要小瞧农村妇女的舆论宣传能力,才半天时间,凌平上报了的事就已经人尽皆知。
搞得现在凌平出个门,尽是一大堆人叔叔婶婶,大爷大妈凑过来跟他打招呼,变着花样夸他。
弄得他这个实际年龄三十多岁的老同志都觉得羞耻无比。
更可怕的是,舆论还有往外村蔓延的趋势。明明是凌平上了报纸,却搞得像是他们的孩子上了一样,个个都是与有荣焉的样子。
要不说当初领导人为什么要制定“农村包围城市”的方针。就这舆论战斗力,十个老蒋也不是对手啊!
晚上的时候,凌国富呼朋唤友,喊了一堆人过来喝酒庆祝。
凌平则在陈桂香的威压下变为了一个吉祥物,供人参观。中途甚至还提出来用吉他弹了一首《鲁冰花》,在凌平大声抗议下,这才作罢。
…………
凌国富收好东西,迈出门时说了一句:“李婶,明天我就不来了,休息一天,后天再来。”
“啊,明天有啥事吗?”
“明天小一要去省里比赛,我答应了他,要陪他一起去。”
“就是上次那个上报纸的比赛吧!那比赛还是重要些。跟凌平说,去了省里好好比,拿第一,给咱们村争口气。”
凌国富哈哈一笑,大声道:“行,李婶的话我一定带到。”说完,背着工具,趁着夜色慢悠悠朝家里赶去。
李婶看着对方快要消失的身影,嘴里喃喃道:“老凌家还真是祖坟冒青烟,生了个好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