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恬也才16岁,一直被保护着往前走,哪里懂这个?
听到凌平毫不掩饰的话语,一时便有些惴惴,害怕给对方添麻烦。
“那……那……”
井恬嗫嚅半天,终究没再开口,只是低着头,情绪低沉可怜。
凌平抿抿嘴,倒也没说什么可人的话,既然对方进了这个圈子,迟早得有自己面对风雨的觉悟与准备。
“你要是真想演戏,就让陆总给你安排!”
凌平垂着眼皮,淡淡道:“壹心已经提前做完了一年的规划,不可能为你破例的。而且,咱们在商言商,我也不想一直占你的便宜!”
井恬缓缓抬起头,泪水蕴满眼眶,她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角色,却不想只得到一番冰冷拒绝。
“如果换成是刘茜茜,他肯定是愿意的吧?”
可转念又一想:“刘茜茜本就是壹心当家一姐,好东西当然是留给她的,自己凭什么和人家争?”
虽然知道这是和自己较劲,但小性子一上来,井恬也不想多待了,穿上鞋子,小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凌平哥哥!”说完,人就一边抹泪,一边朝外小跑出去。
凌平心里有点担心,起身想送,但还是忍住,装作若无其事地目送她出门。
“哎呦!”
走廊响起一声痛呼,凌平心里一紧,赶紧起身跑到门边,一双眼睛微瞟了一下,就看到井恬和过来这边的陈储河撞到了一起。
“对……对不起!”
“没事!”
陈储河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肩膀,低头一看井恬梨花带雨的模样,心头一动,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
井恬低着头,给他鞠了一躬,这才小跑着走了。
陈储河怔怔立在原地,瞧着对方离开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这才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往办公室走来。
“凌总!”
“坐!”
凌平伸手一指,笑道:“来了大陆还习惯吗?”
“挺好,好吃、好玩的比台岛多的多!”陈储河大咧咧地说道。
去年凌平和陈启礼约定,年后就把陈储河送过来。结果这小子却跑去夏威夷玩了一个月,到了四月份才来壹心报到。
时间上不充裕,中间也没有什么培训,凌平直接拍板,将人送去了剧组,今天才算是两人见的第二面。
好在入的这个剧组名叫《我的女孩》,陈储河在里面演贵公子徐正雨,和他本身的气质挺符合的,算是本色出演,只是留着的那一头长发,现实中看着颇为出戏。
凌平说过会把陈储河捧成一线,因此今年干脆放大招,割完台岛开始割棒子。
而且这部戏在原时空里确实火的不行,“假兄妹”、“虐恋”、“豪门”、“贫富差距”……随随便便一个设定,几乎完虐了国内同时段所有电视剧。
最重要的是,《我的女孩》是少有的男配比男主出彩的戏,像徐正雨这种舔狗,搁后世得被人喷死,但放在这个年代,就是妥妥地赚眼泪、赚路人缘。
女主角是公司今年新签的艺人汤维,女二则是东子的女朋友董婕。
刘墙东这货老早就在凌平耳边吹起了风,他也不能真不给他面子,干脆顺坡就驴了。
男主这次没给老朋友黄小明,而是凌平一言而决,钦点了朱雅文。
毕竟跟了他这么久,该挑一次大梁上位了!
虽然不如原版帅气,但朱雅文胜在高大威猛,好好捯饬一下,也有一种别样的帅气。
俊男美女塞了一屏幕,可以说只要不出意外,这部戏之后,至少能捧出两个一线出来。
两人寒暄一阵,可能是大少爷当惯了,陈储河面对凌平也没什么规矩,言谈举止非常随意。
约莫过了几分钟,陈储河突然问道:“凌总,刚才出去的人是井恬吗?”
“哦?”
凌平眉毛挑了挑,目露怪异道:“你也看过她的戏?”
“我没看过!”
陈储河倒也坦诚,大方摇头,说道:“现在她那么红,是个人都该见过她的海报吧?”
“呵呵……”
凌平干笑一声,不接他的话。
“真漂亮啊!凌总,她也是壹心的艺人?”
“不是!”凌平抿了抿嘴,答道。
陈储河点点头,像是来了兴趣,继续追问:“她有男朋友吗?”
凌平手中的笔被陡然攥紧,他低垂着眼眸,想要如实回答对方的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涌出的别扭,却又让他心头烦闷。
“凌总,凌总……?”
耳畔传来陈储河的催促声,凌平豁然抬头,眼中寒意逼人,吓得对方心头一颤。但很快,他的情绪就恢复了正常,又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她有没有男朋友我不知道。”
凌平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淡淡沙哑,只是口齿之间磕出的每一个字,都透出浓浓的生硬。
“但我劝你不要打她的主意,她的背景远比你想象的复杂,除非你想一辈子待在台岛不回大陆!”
说到最后,言语之间已经近乎威胁了,毕竟是黑道大佬的儿子,谁也不能保证对方性子里是不是带着“无法无天”的基因。
陈储河从小在黑帮长大,往来之间皆是大佬,但刚才凌平露出来的气势,竟是比那几位叔公巅峰之时都不遑多让!
加上他见惯了岛内最黑暗的一面,如何不明白凌平话里的意思?
心里咯噔一跳,只道井恬定是凌平的女人,自己怕是捅了篓子,不禁暗暗后悔。
他悄然坐直了身子,神态之间变得越发恭谨,再没了之前的随意,只重重点头,道:“我……我明白了,凌总!”
凌平也觉得自己这火发的莫名其妙,心里微生尴尬,想要软语几句吧,偏又越看这小子越不顺眼,到最后干脆冷着脸点了点头。
“行了,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下半年的戏不急,等《我的女孩》播了再说!”
“好!”
陈储河心头微松了口气,颇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一刻也不敢多留。
等到陈储河一走,凌平心气一松,顿觉疲累,正打算眯一会儿眼,手机忽然响了,刚放到耳边,陆征嫌弃的质问声便传了过来。
“你给恬恬到底灌了什么迷魂汤?她怎么哭着闹着要签你们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