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末路

    此时此刻，杰克才真正把“移动武库”诠释的淋漓尽致：双肩各有一挺小口径自动电磁机关枪，右手一架40cm总口径的多管火神炮，左手还扶着一挺着地式速射机炮，由左脚踩着扳机发射。

    金属洪流彻底将菲奥雷淹没，硝烟弥漫，旁人甚至无法分辨里面的人影。

    “真他妈爽！这才是真正的暴力美学！”隔着钢铁机甲，杰克仍能感受到越来越炽热的温度，却还是不忘叫嚣。

    像杰克这种人，爽注定只是一时，而且这一时往往还长不到哪里去。金属风暴的中心响起一声怒吼，一把短剑电光一样飞出，无数弹药组成的金属洪流不能阻挡其分毫，被剑端喷吐的“剑气”销融成水。

    短剑眨眼间来到眼前，杰克怪叫一声，把火神炮往前一丢，开足了马力往上窜。火神炮被一切为二，杰克脚刚离地，就被一剑扎进肚皮里，战甲像是纸糊的。万幸“剑气”已被抵消干净，钢铁战甲噼里啪啦冒出一阵火花，把杰克电的外酥里嫩，脑袋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只剩一柄长剑的菲奥雷疯了一样叫着：“还不够！还远远不够！”他的燕尾服已经比乞丐的衣服还破烂。他忽然转身，长剑在空中舞出两朵剑花：“还远远不够！”

    “啪、啪”两声，两柄偷袭的白色飞刀被剑花拦下，精准的仿佛两人已演练过多次。

    将要坠地的飞刀忽然转向，钻进长剑的防御缝隙里，因为缺少护身短剑，菲奥雷眼睁睁看着飞刀插进两边肋下。

    这是舍甫琴科和田峰闲来无事时的游戏之作，舍甫琴科用制作子弹的工艺，做了这么两只飞刀，从没想过会有用到的一天。药效耗尽，无法抵挡的倦意袭遍全身，舍甫琴科不想就这么放弃挣扎，更怕不能见证自己的死亡，可还是失去了意识。

    田峰的药剂效果也几乎耗尽，强咬着牙关，调动身体里每一个细胞的能量，通过新生的器官转化成电能，顺着空气中的通道，一股脑推了出去。

    两柄飞刀连续闪过三次耀眼的电光，菲奥雷惨叫一声，继而浑身痉/挛，双膝跪地，脑袋垂落在胸前。

    兴奋剂的后遗症来势汹汹，刹那之间，田峰失去了对身体的所有控制权，只能任由自己扑倒在地，脸埋在一堆垃圾里。凭着顽强的意志，他还保持着意识，下巴艰难的在地上一耸一耸，想要看到菲奥雷的样子。

    结束了，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想要杀我？还远远不够！”

    菲奥雷缓缓抬起头，慢慢站起来，拔出两只手术刀，没有一点血流出来，伤口在利器拔出的那一刻就被肌肉封住口。他缓缓活动着从手指到脚踝的每一个关节，感觉力量感重新回到僵硬的身体里——到处都是疼痛和警告的信号，菲奥雷体验着从没有过的糟糕感受。他最后扭了扭脖子，暂时驱逐所有负面的身体信号。

    杰克昏迷，舍甫琴科昏迷，田峰一摊烂泥一样，他一个个看过去，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本初藏身的位置。地狱咆哮是最大的转折点，同归于尽的一炮更是耗掉了只能用一次的保命手段，菲奥雷决定先处理掉这个躲在暗中的家伙，杜绝一切变数。

    本初藏在一片地势平缓的低地，这里过去应是一处规模广大的工厂，到处残留着产线的痕迹。那些四处横亘的巨大机械臂，大多比地狱咆哮还长，关节复杂，液压装置粗壮结实，可惜早被锈迹腐蚀，大多数更是损毁严重。这里生产的一定是超大型项目的组件，如果是军工类，也只有母舰级别的武器需要这样规模的产线。

    反正逃跑没什么希望，本初干脆从藏身的隔离车间废墟中走出来，身后黑黝黝的一片，依稀看得见一条大道，通向不可知之处。

    菲奥雷不疾不徐的向他走来，气势节节攀升，恢复了几分全盛时期的气度。他打量着本初，露出疑惑的神情，不自觉的停住脚步。

    一条黑影从一旁窜出来，乔纳森托着一面半身护盾，挡在本初身前。

    “老乔，你让开，你不是他的对手，别白白送死。”本初的声音很冷静。

    老乔摇头：“反正他也不会容我活，不是为你，为我自己，也总得搏一个机会。”

    本初说：“我没有死，就还有希望，你得相信我。让开，好好当一个见证者吧。”

    老乔忍不住扭过头，本初脸上并不是那种甘心赴死的神情，仿佛仍有把握的样子，难道他是个隐藏boss？可不管怎么看，他也不像有多少战斗力的样子。

    “老乔，你就听他的吧！你一把老骨头逞什么强？”老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家伙以“非战斗人员”自居，绝不肯上战斗第一线。

    哎，人只有老了，才知道活着有多可贵，也许真有奇迹发生呢——老乔从没把自己当成过英雄，只是心中始终还存有道义。本初如果只是说大话，那大家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到时再讲道义不迟，于是默默收盾退到一边。

    菲奥雷这时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指着本初笃定的说：“是你！家族想要的是你！而且是玛蒂尔达亲自指名的！”

    “玛蒂尔达？谁是玛蒂尔达？”本初一脸困惑。

    菲奥雷自说自话的道：“没错，玛蒂尔达找你找的很久了，原来你真在世上，我还以为不过是家族里一个虚假的谣传。不过，她可没说是要活的还是死的，我想我把你的尸体带给她，她一样会感谢我的。”

    “哎——”本初无奈的摇头：“你是不是脑子被电傻了，能不能别神神叨叨的？我发现我说话的方式越来越像你们上校了。”最后一句是说给乔纳森和老七听的。

    “可惜你没法亲眼见到玛蒂尔达了！”菲奥雷忽然动了，无数气流狂舞，风声大作，他的身影一瞬间模糊，快的连乔纳森都捕捉不到痕迹！

    本初在退，他倒退的速度比世界冠军的百米冲刺还快，依然比菲奥雷慢了几个层次。

    忽然，一阵短促的尖啸声钻进耳膜，一支箭矢从身后飞来，与本初擦肩而过，最近时与他的耳朵只有1厘米的距离。他捕捉到箭簇的轮廓，瞬间判断出这是一颗“高爆弹”。

    ——什么鬼？

    本初猛地转身，使出吃奶的劲儿扑倒在地。

    “轰”的一声巨响，菲奥雷被一团火球淹没。

    持剑的身影刚刚从火球中冲出，迎接他的又是一支引爆火球的箭矢。如是者三次，菲奥雷还能坚强的站立着，可刚刚回升的气势又被打灭了回去，而偷袭暗算的主儿也已经站到了本初身边。

    “老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来了，心里有底，才故意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神采飞扬的米兰达一手托着本初的腰，侧着身子朝他抛媚眼，一副“赶快夸夸我”的表情。

    本初很认真的摇头：“大义凛然用的不恰当，应该叫镇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