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
黑男爵选择无视他,而是遥遥向本初致意,动作优雅,气质从容,即使以高级礼仪课的标准来衡量也无可指摘。当然,在汤米等人眼里,这就有点儿太装X了。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地方重逢,真是世事无常啊,谁能想得到呢?我还记得上次一起在城区的酒吧里喝酒,老朋友。”黑男爵声音中带着种克制的亲近,恰好是那种能让人感觉到被重视,又不至于太唐突的温暖。
昆塔在旁边小声嘲讽:“哼,你要是个女人,我以为你也是克丽奥佩特拉学院的毕业生呢!”
本初没急于搅进这对明显不怎么和睦的同僚中间,很矜持的冲黑男爵点了点头,辜负了久别重逢的画面。置身事外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儿,可就算已经站在粪池子边上,也不能还傻呵呵往前走,主动溅自己一身屎吧?
黑男爵理解的笑了笑,“我知道这并不容易,过去那段生意关系里,我们相处还算愉快,但还没到可以互称朋友的地步。你可能还不了解这儿,人们在最底层挣扎习惯了,有些丑恶的东西快成了一种本能。昆塔这个人——我刚才是叫他‘笃信者’吧?别被这名字迷惑了,他身上的恶一点儿不少,可他有句话没说错:这里躺着的人,得弄清他是怎么死的。老朋友,我得说,别被人利用了,你不欠他们什么。”
李茉莉伸着脖子想争辩两句,被她老爸死死拉住。
本初咧开嘴:“你认为是他们杀的?或者你怀疑的就是我?”他按着自己的额角,“这种重逢场面确实不怎么愉快——来来来,把尸体起出来,现在就验,我比你们更好奇他是怎么死的!”
“田老大,汤米,各位,都出来吧!”
本初向两边荒地上喊话,一阵悉悉索索声响里,四个目光警惕的爷们陆续走到他附近,一个个都攥紧了枪,却没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安全感。
“我得跟各位说声抱歉,”本初环视几个男人,以及李茉莉,“初来乍到,估计你们也猜得到,我用了假名字。现在看来,这完全是多此一举,寨子里没什么人认得我,我不过在外面的世界有点儿名声而已。”
他指着黑男爵,“这一位是我在城区结交的人物,你看,认得我的还不是找上门来了?”他无奈的笑了笑,“就像他说的,超越客户,朋友未满的关系。他有个奇怪的名字,叫做‘黑男爵’,听起来就像花名儿吧?我呢,姓本名初,如假包换的真名。”
不说其他人表情各异,只说黑男爵摇头苦笑:“本总这么说,好像我是故意盯梢跟踪一样。”
李茉莉显然还没适应从应先生到本初的转变,听到“本总”这个称呼,“噗嗤”笑出声来,然后被李亨利一眼瞪了回去。
尸体很快就被起了出来,只有一卷草席收殓。加上在地里埋了那么久,恶心程度可想而知,十几米外都有丝丝恶臭钻进鼻孔。不过寨子里的人没什么讲究,一个个不避讳,都凑上来看,只有本初实在受不了,跟黑男爵捂着鼻子远远的站着。连昆塔都没什么顾忌,蹲在最前面,手套也不戴,直接拉开草席,拨开一丛丛蠕动的白蛆,仔细查看各处。
他看了许久,然后站起身,严肃的看着黑男爵,肃声道:“他在死前受到了‘神启’。”
黑男爵也是一惊,不自觉提高了音调:“你确定?”
昆塔缓缓点头:“心口有一个五芒星印记,不是外力刻上去的,而是血肉从内向外突出形成的。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证过神启,却不会认错这个印记。我检测了他的身体各处,没有任何致死的疑点,我只猜到一种可能:神启发生时产生冲击力,他的心脏不足以抵御这种冲击,而导致心肌梗塞猝死。”
说着,他忽然俯下身,一把将尸体胸口的破布撕开,“喏,他全身上下没剩下一块好皮,这块印记却保留的很完整。”
本初忍不住在心里骂道:妈的,果然是个邪教组织!
黑男爵凑过去低头细看,缓缓点头,沉声说:“真的是‘圣者印记’!”落在本初眼里,只能得到一句演技浮夸的评价。
“两位先生,这是不是意味着真相大白了?我和义士团都撇清了嫌疑?”为了防止两位神棍继续胡说八道,本初不得不挺身而出。
昆塔猛地转过身,着了魔一样看着他:“不!你根本不知道‘神启’意味着什么!我就直说了吧,这小子是我派来监视你的,他一向很谨慎,没我的命令不会乱来,也就是说,他只可能接触过你!我本来只是想查查你跟黑男爵有什么猫腻,没想到……没想到……这不是主的旨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