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迷人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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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初向后一靠，懒洋洋的说道：“所以说我最不愿意跟几个人一起谈生意，连谁能做主都搞不清楚。”

    “我们没必要这么剑拔弩张，对吗？”希安琪向他微笑着说。

    本初也对着她笑：“我同意，所以你最好让他闭嘴。”

    云游怒气冲冲的还要张嘴，被希安琪一个眼神顶了回去，她的眼神虽然柔和，却不容置疑。

    “其实，使用这种芯片，总不会是有多光彩的用途，尤其是在棚户区。黑男爵应该跟你讲过，我们之前因为城里的安全等级调整，损失惨重。本来继续让他和你谈更合适，可是出了拳场的那码事，他没法脱开身。”

    希安琪语气柔柔的说着，声音仿佛越来越婉转动听。她的手指在桌面上缓缓敲动，发出的声音有种奇妙的韵律，和她的话音相辅相成。本初不由自主去看她敲击的手指，那红指甲仿佛一团火，在不停的上下跃动。

    “其实这回，我只需要不到百枚芯片，要都能正常进出城里，其中40枚还需要能进入怀柔区。我知道时间很紧，而且我们的设备也太老旧，所以如果你不能完成这么多的话，我可以把要求减半。我们是群边缘人，连进入城市都不被准许，可总有许多生计，始终困在寨子里可实现不了。我能保证，芯片不是用来害人，而是用来救人的。所以你会答应帮我，对吗？”

    恍惚中，有个声音不断在对本初说：答应她，答应她……并信守承诺！

    视野中除了那团火苗，再无一物；脑海里，除了那句话，也再无其他。

    希安琪微笑着，耐心的等待着本初自己说出那句话。

    一抹微笑爬上嘴角，本初忽然眨了眨眼，然后猛地晃了晃脑袋，指着她叫道：“你是个‘申克特’！”

    希安琪也是一脸惊诧，没想到本初会在最后一刻挣脱。她苦笑着说：“我是在克丽奥佩特拉学院学习过，可我没有毕业，没得到申克特的称号。看来我的‘真言术’真的没学好，对你没什么用处。”

    本初冷笑道：“哼！太谦虚就没什么意思了！你没有毕业，却没被‘清洗’掉，她们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

    希安琪颇为惊讶：“你对学院很了解！你说的对，她们并不仁慈，只不过教廷庇护了我而已。”

    本初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感觉，忽然道：“不对！不只是真言术，单靠这个不会让我陷得那么深。你……还有种别的天赋——你是森岭人！”

    “……没错……我来自荒野。”

    希安琪脸色苍白了许多。

    荒野当然也有人存在，40%是后来从城市陆续迁入荒野的人口，60%则是大衰退时期执意留在地上的“地面人”的后裔。只有后者被特指为荒野人，也还有许多人一直在用“变异人”这种明显带有歧视的称呼。

    绝大多数城里人并不知道，其实荒野人也有不同的分支，沙丘人、森岭人、石丛人等等，而每个亚种又分出不计其数的民族和部落。每个亚种，或多或少在残酷进化中诞生新的技能，相当比例的森岭人就以精神干扰著称。当然，最出名的荒野人莫过于罗姆人，他们选择从荒野进入城市，延绵多年，却仍逃不掉与生俱来的烙印，被与城市人区别对待。

    在整个文明圈，荒野人都不是个值得骄傲的身份，在城市中尤其如此。本初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揭露荒野人的身份就像撕开伤疤，他沉声说道：“对不起。”

    “是我自食其果。”

    云游对本初怒目而视，轻拍希安琪的肩膀，眼中流露的神色，不像是下属对上司的关心，更像是父亲对女儿的呵护。

    客厅里的气氛难免尴尬，身后忽传来一声“咯吱”的声音。本初回头一看，只见脸色苍白的林悦余倚在门边，仿佛受不住寒气，一条手臂紧紧抱在胸前，别有一番娇弱之美。

    “安琪妹妹，我这样叫，你不介意吧？”她的声音也柔柔弱弱的，让本初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希安琪微张小嘴，轻轻“啊”了一声。然后提着裙摆站起身来，有些慌张的说道：“您一定是林悦余小姐！不介意，当然不介意！我真没想到，真有一天能和您说上话。得您叫一声妹妹，实在是我的荣幸。您是留京、不，是全亚洲女性的骄傲！”

    林悦余“噗嗤”一声笑出来，一秒破功，拍着自己胸脯说：“那我就狂妄一回，叫你一声安琪妹妹喽！本初追问的那个事儿，其实你们不愿说我能理解。不过呢，也请你们替我俩想想。现在外面的消息传成了什么样，我听不到，也能大概猜得出来。我俩逃到这棚户区里，可以说是举目无亲，四面皆敌，总觉得别人是要来害你的。想知道芯片的用途，无非求个心安，若是发现彼此目标相近，更是再好不过了，也许就能有进一步的合作呢？到了我们这个境地，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女人是种神奇的物种，互相之间，能莫名其妙就成为仇敌，也能不问理由就变成密友。

    希安琪再无犹豫，沉声说道：“本来这批芯片还有他用，之前是黑男爵在主导，但已经全被我叫停。因为我需要这批芯片去救人，去救6000名身处险境的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