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沉吟点头。“是。”
“呵!你就这么自信,我会帮你?你不要忘了,我们现在可是敌人!”
“阿英!”安宁轻轻地唤她。赵英眼底闪过一丝异样,背过身去,冷清地说:“我乃玉王妃!”安宁心中一疼。
“那就请玉王妃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能否帮安宁寻找公子的下落。”
听着她近乎卑微恳求的语气,赵英身形晃了一下。
“好、我答应你。”安宁看着她消瘦的背影。
“但是、你要保证,不出现在王爷面前。”
“安宁自然不会。”
“告诉我你们的落脚点。”
安宁离开了。赵英缓缓转身,望着空荡荡的院子。眼神迷离地透过黑夜,仿佛那张白皙的容颜还在那头望着她。
安宁回到民宿,李管事和月娘都在等她。
“怎么样?见到她了吗?”
“见到了。”接过月娘递来的茶水。
“多谢。”道谢后,安宁大口大口喝水。寡淡的水令她口中更加苦涩。想起刚才的赵英,她语气冷漠,神情疏离。安宁心中感慨。抬头看向月娘问道:“月娘、可有酒!”月娘眨眼看向李管事。
安宁靠在廊柱上,手里是月娘给她的酒壶。
不大不小的酒壶足有一斤重。鲜少饮酒的安宁,今晚却想一醉方休。
“李哥,这安姑娘与那玉王妃是有何渊源?”月娘看出安宁的心事,一路行来她都很坚强,今晚如此反常是见了那王妃的缘故?
“她们、曾经是要好的姐妹、”
“哦、我知道了。”月娘冷哼!这女人之间从姐妹到冤家,通常不是为了情就是为了怨。
“月娘、你能帮我看着她吗?”李管事恳求道。
“得啦!你去吧,有我呢。放心,她喝不醉。就算喝醉了,也没事,我会照顾好的。”
“多谢。”
“谢什么?若是你真要谢,那就以身相许吧。”月娘靠近李管事,吓得他转身就走。
“嘁!这都难为情。老男人一个,居然还这么纯情!可爱死了!”
安宁喝着酒,心中苦涩似乎好了些许。
举头望月,心绪难消。
同样借酒消愁的还有赵英。
“旧追游处,思前事、俨如昔。过尽莺花,横雨暴风初息。杏子枝头,又自然、别是般天色。好傍垂杨,系画船桥侧。小欢幽会,一霎时、光景也堪惜。对酒当歌,故人情分难觅。水远山长,不成空相忆。这归去重来,又却是、几时来得。”《梦玉人引》
“王妃、夜深了,该歇息了。”梨花在一旁劝慰,赵英却半醉半醒的吟诗。
“梨花、王爷呢?”
“王爷他说有事,还在书房、”成亲一年有余,他却还是如此若即若离。
人前恩爱都是假象。赵英知道,他有野心。为什么来西京城?那也是他的作为。
她知道,他亦明白她知道。曾几何时,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豪爽飒飒的女子。
情字伤人。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原来这么痛苦。哀莫大于心死,唯有心中那点小小涟漪,依然流动着不愿停止。
那便是、安宁!
两日后,梨花脚步匆匆地来到安宁居住的民宿前,她是受了赵英的吩咐来送信。
“梨花!”
“安姑娘。王妃让我把这个给你。”是一张折叠的纸。
“多谢。”目送梨花离去,安宁打开纸张,上面只是潦草的几个字:城中无人
安宁皱眉。公子已经不在城中?
李管事看了纸条皱眉。“难道是大皇子把公子他们转走了?”
“大有可能!”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这消息、”
“我信她!”安宁语气坚定,李管事不再言语。
顿时,陷入沉默。
“要不然,我们在等等?或者出城找找?”有将士说。
安宁回身与李管事对视,道:“你们在此等候、打探。我出城。”
午时三刻,安宁骑马离开西京城。她出城是要去探寻密道出口。李管事和将士留在城中继续打探宁晨远他们的下落。
野地荒芜,杂草茂密。安宁一路出了城后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附近的山地和偏僻处寻找密道的所在。
几百个人不会无缘无故消失。若是离开,就会有痕迹。道路上没有过多的印迹证明有大队人马行走过。安宁觉得,也许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还在!只要找到藏匿处,就能得知是不是这般。
辽王的两个儿子都来了西京城。为什么?这里到处边关要塞,人口复杂,进出盗匪猖獗。贵为皇子却都喜欢往这里钻,其中的缘由怕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就在安宁拨开杂草想往深处去时,耳中听到有马蹄声由远至近。她立马蹲下身子,马匹飞扬还在路旁。
“咦!这里有马?”安宁透过杂草缝隙看到几个身穿辽服的人。他们都腰间佩剑,身形魁梧。安宁看他们穿着的鞋子竟然是官靴!
“此地距离城门还有数十里。如此荒芜之地,有马停歇,那势必是有人经过。你们去看看马背上有什么?”有人上去查看,发现一个布袋子。
“好像就是有些干粮。还有一顶帽檐。”
“拿来我看看。”男子拿着帽檐看了几眼。
“这倒像是女子之物。”
“呵!莫非有人在此会情郎?”另一个人忽然贼兮兮地说道。
此言一出,几个人互看一眼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起来。
躲在一旁的安宁屏息静气。
“放回去。可不要打扰人家幽会!”男人们笑得淫荡猥琐。
“可真会找地、荒无人烟之地,可不要被蛇咬了哦!哈哈哈!”男人们哈哈大笑着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安宁从杂草里现身。穿着官靴,衣着却是便服,他们是辽国的官员!看样子像是有事来西京城。
看看天色,安宁翻身上马。今日巧遇是偶然,他们放着正路不走却走偏路。着实蹊跷!
南北两地战乱不断。匪寇层出不穷,百姓流离失所,遍地满了鲜血。
牛羊牲畜都被掳掠,女子刚嫁了人,还没来及得生娃,新郎就战死。
多少凄苦,多少辛酸。遇见盗匪抢劫、掳掠妇女比比皆是。
岳锃率领部下到处截杀匪寇,可每每都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些蝇头小国往往躲在暗处伺机而动,豺狼虎豹相争,狐狸狡猾偷食。
生死搏斗之际,却只为了一口米粮。
人命轻如鹅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