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大牢,宁老爷一身囚衣。披头散发地坐在狱中。
有脚步声从外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官差。身后跟着两个布衣民众。
来到关押宁老爷的牢房前,官差停下,拿出钥匙解开锁。两个布衣民众,一个站在外头,一个迫不及待地走进去。
“父亲!”原来其中一个布衣民众是宁晨远。宁老爷缓缓抬头,苍老的脸色,蜡黄萎靡。宁晨远眼见如此模样的老人,眼泪忍不住滑落。
“你是?”
“父亲,是我。阿远!”
“你是,阿远?我的儿子?”
“父亲,孩儿不孝。让您受苦。”宁晨远跪在地上,宁老爷颤颤巍巍地想站起来。眼看他就要跌倒,宁晨远上前几步,扶着他。
“阿远,你来做什么?快走!”
宁老爷深知自己时日无多。
“父亲!您如此病重,阿远怎么能不来见您。”
“莽撞啊。”宁老爷是怕他被发现。
“父亲,这是宁儿亲自为您调配的药膏。孩儿为您涂抹伤处可好?”原来那日郑文昭去岳阳,给他们带去了宁老爷的消息。在狱中的宁老爷因为没有被好好善待,身体日渐消瘦。
环境太过糟糕,吃的喝的都不好。长久下来,他就生病了。等到吏部的三郎知晓已经过去半月。久病未医,导致病根难消!
“不用啦。为父,气数已尽。阿远,不必过分忧伤。只是你母亲、”宁老爷心系爱妻,老泪纵横。
“父亲,母亲不知孩儿出门是为了见您。”
“你母亲,身子可好?”
“母亲甚好。父亲安心。”
“那就好,那就好。阿远啊,为父在离去前,能再见你一面,为夫瞑目了。”
“父亲!”宁晨远抱着宁老爷无声哭泣。
看着里面父子俩抱头痛哭,现任吏部侍郎的三朗亦是悲痛不已。都是他疏忽,没有照顾好宁老爷。
“宁公子,我愧对安宁。愧对安父的嘱托。”来牢狱前,三郎抱拳,对着宁晨远满心愧疚不已。
“大人不必自责。不是你的错!宁晨远感谢大人这些年的照拂。”能如此帮助,已经是不易了。
“惭愧!惭愧啊!”三郎一直感念安家的救恩。心系安宁多年,虽然不曾有结果,但心中却始终难忘那位奇女子。
几日后,宁老爷在狱中病逝。由三郎出面将尸身运出牢狱,故意在旁人都知晓的情况下,为其火化。
这也是宁老爷自己的意愿。他留下遗书,并说明将其骨灰送至岳阳亲人手中。
“宁兄,这是你父亲留下的遗书。”三郎最后将遗书交予宁晨远。含泪看完遗书,宁晨远失声大哭。
“阿远,为父已经托付三郎,等为父走后,就将为父的尸身火化,将其骨灰交予你带回岳阳。为父不喜欢你母亲一直惦记。倒不如让她知晓。你和阿宁,要好好侍奉你的母亲。教导好一双儿女,为父在天上看着你们,你们保重!”
“父亲!您一路走好。”送走了宁老爷,宁晨远在三日后带着骨灰离开。
在离去前,他最后看了一眼临安城。
“临安城!永别了。”
亲人逝去,再无挂念。
“驾!”矫健的身姿策马而去。肩背父亲的骨灰,宁晨远一身白衣,帽檐, 毅然决然地离去。
父亲,孩儿带你回家。
亲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