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你们一路来,可遇到其他人?”
“这一路来,我们原本有好些人的。可走到最后,都是死的死,逃的逃。现在就剩下我们这些人了。”
“这样吧,你们再往前几日,去到汾西县,拿着我的信笺去找当地的官员。他们定会安顿你们。”
“真的吗?多谢公子。”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安宁微微皱眉。
“夫君。如今朝堂已然不成气候了吗?”天是要变了。
宁晨远抬头望天。
“宁儿。这天早就变了。”从他宁府被莫名查抄开始,天就变了。
“我们还是赶路要紧。”他们决定加快步伐回岳阳。
这一路,他们不再为谁而停留。幼子在身侧,要以他们的安危为大。
“驾!”马车加速前进,马车上的宁轩紧紧抱着宁霜。
兄妹俩似乎感受到了危机。宁霜破天荒地变得安静。
“沿着水路走,会快一点。”宁晨远对驾马的马车夫说。
“驾!”安宁和他一同骑马。
他们急急匆匆地赶路,殊不知前方还有更大的危机等着他们;
临近靠水路边缘时,忽然出现一群身穿奇装异服的人。
他们个个脸上画着五颜六色的彩绘。手里提着大刀,男女皆有。
年纪看上去,跟安宁他们差不多。
“哈哈!终于等到肥羊!”
来时平平安安无波无澜。回时却遇上流民匪寇!短短半月之间,天地变色。
远离县城,他们并不知晓,京都突变,皇帝驾崩。皇子之间更是为了继位而手足相残!
邦国异动,民众颠沛流离。战争一直没有消停过,而如今内斗又开始。
曾经书香满溢的大宋国一夕间化为人间炼狱,血流成河!
江山不保,百姓难安。家国难保,家园何在!
“几位壮汉。为何要拦阻尔等的去路?”宁晨远自然知道他们来者不善。
暗中与妻子安宁使眼色,让她更好的保护幼子,他翻身下马,与对面的人平视。
“哼!自然是打劫了。”宁晨远打量他们的着装,乍一看不是当地人。但口音却无法隐藏。
“既然是要钱财。那就拿去吧。身外之物本就没什么可留恋。”话音落,一个带着丝线的荷包抛掷空中。
为首之人举手一抓,荷包在手。放在掌心掂了掂,嘿嘿一笑,交给身边的下手。目光上下打量一身白衣的宁晨远。
“呵呵!看你衣冠楚楚,身长如玉。要是卖进勾栏瓦舍定能有个好价钱!”
“大哥,你看那边的女子。美人嗳!”
“嗯,这马车里莫不是还藏着什么宝贝吧?”
“娘亲!”这时,马车内的糖糖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好奇,忽然喏喏地叫了一声。
安宁立马警惕地站在马车前 。对着身后要探出头的小人儿呵责道:“赶回去,莫要出声。”
“呦呵!我听到什么了?是个奶娃娃!”一群男人居然嘿嘿笑起来。
宁晨远皱眉。他们的笑声太恶心,令他不快。
弹指挥手间,银色光束一闪。一把折扇不偏不倚地往对方的面门而去。
对方刚才还在嘻嘻哈哈笑,下一刻就见自己老大被人暗算。怒气横生,立即挥刀上前。
“找死!”安宁从车厢内抽出宝剑。宁晨远手持折扇与安宁背靠背站在马车前。
马车夫是他们的人,有些拳脚功夫。
“阿布,趁空隙,带公子小姐先走。”不用回头,马车夫就明白主人的意思。
“是。”车内的宁霜被宁轩捂着嘴巴。他可以从透明的纱窗内看到外头大致的情景。
有很多人拿着达刀,围着爹娘。
“糖糖!莫要出声,免得干扰了爹娘。”他相信自己父母的身手。一定可以打败敌人。而他要做的就是保护怀中的妹妹。
悄悄拿出娘亲为他定制的弩弓。
“哥哥!是坏人吗?”糖糖支支吾吾地零碎语言从宁轩的指缝中流出。
“嗯。莫怕,哥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