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裕森倏然瞪大了眼睛,半响后,厉声道:"你再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时焕母亲得死,她死是车祸,是意外!"
"意外么?"时熠轻轻挑动了下眉梢,"我怎么听说,阿焕母亲是被爸你家暴打死得呢?"
时熠话音刚落下,时裕森就激动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时熠吼道:"听说。你听谁说的,是唐玫告诉你的?"
时熠原本并不确定时焕母亲的死,跟唐玫和时裕森有关,只是曾今有一次唐玫跟时裕森吵架,他无意中不清不楚听到些,但这个话题应该是他们间的禁忌,所以及时止住了。
这件事他一直所有怀疑,现在看时裕森的反应,秦仪的死确实跟唐玫和时裕森脱不了干系。
这么多年,时裕森能一直忍受唐玫。只怕也是因为唐玫手里有拿捏时裕森的证据。
时熠看着时裕森愤怒扭曲的脸,"是谁告诉我的重要吗?事实是,阿焕母亲的死确实跟你和我妈脱不了干系,若是阿焕知道了,你觉得他会怎样?"
"秦仪可是阿焕的母亲。他跟他母亲感情有多好,不用我说吧?"时熠一顿,眉头微微拧了下,继续道:"当初他为了秦伊都能差点废了我,还为了秦伊杀了秦伊的继父,你觉得他知道他母亲的死不是意外,是你害死了他母亲,他会怎么对付你?"
"你给我闭嘴!"时裕森喝止他。
时熠依旧兀自说着,"爸,我知道这些年你其实心里很欣赏时焕,可又十分的忌惮他,所以,才培植我和时焕相抗衡!"
"既然如此,你何不直接选择我!我是绝对站在爸你这边的!"
时裕森盯着时熠沉吟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松了口,说:"你让我考虑一下!"
时熠慢悠悠起身,"我倒是可以给时间让爸考虑,不过,不知道我妈有没有时间,托爸的福,爷爷的死,我妈定是脱不了关系,再好的律师,也只能尽可能减轻量刑。一旦我妈知道你把所有事情推到她头上,难保她不会供出爸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时裕森阴寒的盯着时熠。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滚!"
时熠并未生气,理了理衣服,说:"那我就先下去了,爸,可要尽快考虑出个结果!"
看着时熠离开,时裕森心情依旧不能平复,看着书桌上的东西,双手一挥,将桌上的文件一把扫到了地上,又拿起电脑显示屏用力的摔在地上,憋着的怒气才稍稍发泄了出来。
他没想到,自己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竟然养出了个魔鬼,现在翅膀硬了,胆敢来威胁他。
可是他却又不得不受他威胁,他盼了这么多年,老头子终于死了,没有老头子的掣肘,没有那份遗嘱,整个时润都掌握在他手里,这种感觉他梦寐以求很久了。
……时焕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后,脑子越发昏沉,鼻子堵得厉害。喉咙酥痒隐痛,身上汗津津的,整个人愈发的不舒服。
揉了揉额头,习惯性拿起手机看了眼,有几通未接电话,翻看了下,才知道昨晚慕欢欢打过电话来。
他晃了晃头,闭眼又在床头靠了片刻,起身进了浴室,片刻后传来哗哗的水声。
洗完澡出去,陆景郁和衣躺在沙发上,无处安放的长腿交叠着搭在沙发扶手上,手臂曲起挡着眼睛,笔电正开着放在一边的茶几上。
时焕走过去踢了踢他的脚,鼻音沉重,"陆景郁,起来了,咳咳……"
陆景郁挪开手臂掀开眼帘看了他一眼,困倦道:"老子天亮才睡,你别吵吵。让我再睡会儿!"
时焕又踢了他一下,忍着咳意:"先去给我买点药回来再睡!"
听见这话,陆景郁顿了下,然后翻身坐了起来,瞧着他脸色不对。起身摸了下他额头,顿时大惊,"卧槽,你这是要升天了啊,烫的能煎鸡蛋了!"
"少叨叨个没完!咳咳!"时焕说话的语气虚弱的没半点气势,"出去给我买点药,待会我要给欢欢回电话!"
现在这样要死不活的,只怕她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陆景郁打着呵欠,"你这烧的,确定吃点药就能好?要不。我们还是上医院吧?"
时焕坐下拿起茶几上的电脑一边看着,一边吐出两个字:"不去。"
他现在根本没时间去医院,他答应过欢欢两个月之内要接她回来,可没想到老爷子会在这个节骨眼出事,眼下得先解决时裕森唐玫,其他的事情只能先放放。
他不想再让慕欢欢失望,所以得抓紧时间。
而且有些事也没办法拖,现在必须得趁着老爷子过世的热度,尽快将时裕森的势力连根拔起,否则。这件事的热度一过,等时裕森有时间处理好时润的内忧外患,到时候解决起来就麻烦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