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崔夫人通天的手腕,心有戚戚。
她不直接出手,杨愔也没办法说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
“还钱,或者,我收了这宅子,你们滚出邺城。”小个子的八字胡得意洋洋的说道。
果然,这厮根本就不是为了钱,或者说,他纯粹是拿钱办事的!
“要不这样,我跟你玩几把如何?”
看到舅父似乎打算“故技重施”,高伯逸连忙拉住这位憨厚老实的汉子。
时移世易,现在不能像之前那么莽了啊,说不定人家早就挖了坑等着你来跳呢!
“这块玉玦抵当,能换多少吊钱?”
高伯逸从怀里掏出陈蒨送的那块乳白色的玉玦。
八字胡明显是识货之人,绿豆一样的小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少说也得个三四十吊钱吧。”
他舔了舔嘴唇,一脸贪婪的说道。
事实上,那这块玉玦抵债都绰绰有余,但他不能这么说啊。
“那行,就换三十吊钱,我跟你在这赌一把,让你坐庄,如何?”
高伯逸故作激动的说道,实际上内心冷得像冰。
八字胡像是犹豫不决的考虑,实际上内心早已乐开了花。
高伯逸两个月前输了十吊钱,现在利滚利已经到了一百吊钱,这家伙赌术极烂,跟肥羊完全没什么两样。
虽然说这里不是自己的主场,虽说十赌九骗,但八字胡认为如果自己坐庄,靠着“硬实力”,就能赢高伯逸。
毕竟庄家和赌客,胜率就是三七开的,庄家七分,赌客三分。虽然他没学过概率论,但也知道,在运气一样,都不作弊的情况下,赌客是玩不过庄家的。
“好,就这么定了。”
八字胡把借据往院子中央的石桌上一拍,高伯逸把玉玦压到借据上,这赌局就开始了。
“说吧,怎么赌。”
八字胡相信高伯逸说要赌,肯定是有什么可以依仗的东西。
高伯逸从屋里拿出四幅“扑克牌”,这是他在监狱里没事做的时候弄出来的。
其中一幅是打算送给陈蒨,一幅是打算送给杨愔,一幅是打算送给那个叫四郎的少年,剩下一幅自己玩。
东西还没送出,倒是自己先用上了。
“今天我们玩的,叫二十一点。”高伯逸微微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
……
这玩法阔以啊!
听完高伯逸介绍完规则,小胡子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怀疑这厮是不是从西域来的什么人那里听到这种牌和这种玩法。他不相信这位“木鱼脑袋”,能想出此等精妙的赌法。
“赌多大?”
“赌注可以随意增加减少,但四副牌不用完就不能重新洗牌。”
“可以,那就十文一次吧。”八字胡很谨慎,因为他还不熟悉规则。
听到对方的话,高伯逸稍稍松了口气。
不用完牌就不能重新洗牌,这是他的杀手锏!也是他谋划了两个月,利用前世的数学知识为那些要债之人准备的一个大坑!
自从他知道自己的前身是被人推下水井淹死的,就知道那些人还会再来。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一向是高伯逸的做人原则。
赌局上输钱惹下的麻烦,就要在赌局上把对方赢得落花流水,才能出这口恶气!
这就好比被势利眼女人甩了,就要发愤图强迎娶比她强一百倍的白富美,才算了结是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