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
更不要说这个年代的长安城城墙了。
当然,低矮那是相对而言,比玉璧的城墙比不上,但比一般县城和州府还是要厉害很多的。
“宇文宪这个废物,还说什么要试探齐军,哼,别人根本懒得搭理他。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看不出高伯逸想做什么呢?”
长安中城的高大城头上,宇文邕眯着眼睛看着城下正在打造的攻城器械,根本就没有高伯逸的人影。不过这也正常,有哪个主将,会跑一些来“闲逛”呢?
“杨坚,你说,有没有勤王大军来救朕呢?”
宇文邕转过头问身边面无表情的杨坚道。
听到这话,杨坚猛的一愣,面部都纠结在一起,他很想笑又不敢笑,很想哭又没眼泪。酝酿了一下情绪,杨坚拱手对宇文邕说道:“不如,让窦天武(窦毅)去齐军大营当中探一下虚实?听听高伯逸到底想做什么也好。”
都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
宇文邕心中纠结,就跟癌症晚期的病人听说有“秘方”的人一样。
“去去也好吧。只是,为什么你不去呢?”
宇文邕好奇的问道。
杨坚苦笑道:“微臣若是去了,只怕会尸首分离的回来。微臣死不足惜,可要是办不成陛下的事情,那就糟了。”
“如此,那你去找一下窦毅吧,让窦毅去一趟。”
宇文邕盯着远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啥心情。
……
神策军大营帅帐内,高伯逸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郑敏敏正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他现在每天都不能劳累,如果“用力过猛”,就会直接昏厥过去。
“京畿地区的各个县城,都派人去了么?”
高伯逸轻声问道。
“去了,有几个县城,都直接开城投降了。甚至还有宇文氏一族的族人,被当地世家豪强抓获,送到我们大营里来了。”
郑敏敏一脸喜色,配合起雪白的长发,看起来有那一丝天真的娇羞。
“很好,传令下去,派人去县城里征收粮食。凡是肯给我们粮食的,不要骚扰。告诉这些人,等我们灭了宇文氏以后,周国就是国土的一部分,他们亦是我们的子民。
到时候,天下一家,不是谁要去奴役谁。
但是呢,如果这些人一毛不拔,那么则说明他们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至于信要怎么写,你来斟酌吧,明白我意思就行了。”
“知道啦,阿郎!”
果然还是有高伯逸在的时候最轻松了!
只要高伯逸在,郑敏敏心中有一种很安全可靠的感觉。他哪怕不能动,麾下的神策军将士见了,也不敢有丝毫的轻慢之心。
这就是传说中的“主心骨”吧。
“还有啊,不要趁着我不能动,就对我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啊。”
高伯逸无奈叹息道:“难道你不能等我状态好一点再亲热么?亲得我满脸口水的,唉。”
“等不了,一天都等不了,恨不得现在就跟你在长安的皇宫里来一次轰轰烈烈的!哼!”
郑敏敏在高伯逸脸上猛亲了一下,扭着细腰走了,脚步都带着飘。
很快,她又折返回来,扶着高伯逸的轮椅说道:“想起来了,杨素派来的使者到了,他已经带兵进了关中,现在也有人帮我们殿后了,要去见一下杨素的人么?”
“去吧,反正闲着不也闲着么?”
……
这位周国的年轻皇帝,在长安中城这座要塞一般的小城池里,不吃不睡已经一天一夜了。
窦毅拿着宇文邕的亲笔信,已经去了齐军,现在还没有回来。
“陛下,皇后求见。”
杨坚轻声在宇文邕耳边说道。
“哪个皇后?”
宇文邕转过头来,眼圈都是黑的,整个人都萎靡了一圈。
说真的,他一直没把阿史那玉兹当成是自己的皇后。给自己生了儿子的李娥姿才是!
“陛下,自然是突厥来的那位。”
杨坚平静说道。
“她来做什么,来看朕的笑话么?”
宇文邕有些不解的问道。
周国覆灭,这事情对阿史那玉兹来说,应该没有切肤之痛吧?高伯逸屠了突厥两万人,可那些是部落军,间接的,还帮了木杆可汗一个忙。
而就算长安被攻破,高伯逸也没必要去为难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更别说阿史那玉兹还给高伯逸生了个女儿。
虎毒还不食子呢。
“去跟她说,守好宫禁,不要再来找朕了。”
宇文邕的面色很冷,想起阿史那玉兹给自己带来的羞辱,他不由得有些心头火起。
“陛下,听听皇后来说什么,似乎并不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杨坚不动声色的说道。
宇文邕沉思片刻,双手搅在一起来回拉扯,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那好吧,让她来这里吧。”
宇文邕的语气带着无奈,他现在其实谁也不想见,他就想知道,窦毅跟高伯逸谈得如何。如果可以用自己的性命,保全宇文氏一族,做一个体面的退场。
那么他觉得这样也并无不可。
所有的仇恨,都会过去的。事到如今,已经这幅田地,拼个鱼死网破,已经没有必要,甚至还很荒谬。
很快,阿史那玉兹来了,她的头发似乎也几天没有梳理,看起来有些憔悴和狼狈。不过衣服倒是新换的,衬托出婀娜的身材,不像是生育过的女人那般臃肿。
“陛下,妾身,想去一趟齐军大营,为陛下争取一些好的条件。”
阿史那玉兹轻声说道,不亚于雷暴在耳边炸响。
“连你也来看朕的笑话?”
宇文邕的眼珠都要凸出来,一步冲过去就揪住对方的衣领。
“陛下,事情已经到了今日这一步,难道你看不出来,宇文氏已经众叛亲离了么?妾身去齐军大营里跟高伯逸见一面,正好也谈谈条件。
我父汗,还是有些面子的。”
阿史那玉兹面不改色,轻轻扯开了宇文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