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笑道:“二奶奶叫优歌姐姐进去呢。”
优歌垂首进去,有丫头引她到内室,一进屋还未来得及请安,就听二奶奶一声冷笑:“优歌姑娘,架子好大啊。”二奶奶这不冷不热地一句话,吓得优歌一声冷汗,后背的衣裳都湿了。
张雪雁见这情形,心里明白优歌今日是怎么也躲不过去磕这个头了,与其等着姜玉春问话,不如自己直接吩咐优歌跪了,磕头了事,免得又叫姜玉春挑出什么毛病来。
张雪雁心里定了主意,转身瞪了优歌一眼,冷冷说道:“你前儿可是和李姨奶奶顶嘴了?如今李姨奶奶告到二奶奶这来了,说你以下犯上,我也不敢包庇你,你还不赶紧给李姨奶奶磕头认个错,求她大慈大悲饶了你。”
张雪雁冷嘲热讽说了一大通,优歌也不知是怎么个情形,只得拿眼偷瞅雅诗,雅诗连忙使了个眼色给她,示意她磕头。这两个丫头从小一起唱戏的,比别人多了几分默契和灵敏,优歌立马明白雅诗的意思,连忙跪在李嫣红跟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奴婢前儿被猪油蒙了心,说错话冒犯了李姨奶奶,求李姨奶奶大人大量,别和奴婢一般见识,饶了奴婢吧。”
李嫣红若不是此时自身难保,说不定会笑出来,只是此时她也没心情欣赏张雪雁铁青的脸,只胡乱说了句:“你有你们姨奶奶管教,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起来吧!”优歌连忙给李嫣红磕了个头,又转身给姜玉春磕了个头,才站起来立到张雪雁身后。
姜玉春借着优歌发作了张雪雁,又将视线转到李嫣红身上,缓缓地道:“虽然你管家出现纰漏,后又办事不利,但念在你这次也算是用心,再加上汤总商的求情,我暂时先不撵你出去,只罚你半年的月例银子。”李嫣红这才松了口气,半年的月例银子虽多,但她还不至于把这个放在眼里,自己没被撵出去就是算是最大的幸事了,李嫣红连忙上前给姜玉春行了礼。
姜玉春和李嫣红点了点头,又叫王秋华到跟前来:“也罚你半年月例银子,抄写一百遍。”王秋华不比李嫣红身后有汤总商做靠山,她小门小户出身,时常还要接济家里银子,三五不时还要给弟弟些银钱。扣她半年的月例银子,就像是挖她肉一般心疼。此时她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早上偷懒告假没来请安受罚还是自己误认为怀孕私下隐瞒受罚。一波又一波的打击让她神智都有些恍惚了。
周天海见姜玉春处置完了,心里认为她发落的有些轻。但毕竟后院之事,男人不好插手,但想起妻子并不是心狠之人,还是担心她压不住三个妾室。忍不住开口说:“我瞧着李氏和王氏管事能力也一般,等你们二奶奶身子养好了,你们就把手头上管的事情都交给二奶奶。若是二奶奶忙不过来,需要你们帮衬,自然会再吩咐你们的。”
之前的姜玉春并不善于管家,家里之事重要的部分外有管家内有郭嬷嬷,内宅琐事多是靠李嫣红打理,李嫣红每日风风火火,吩咐这个管着那个,真把自己当成当家奶奶一样,说不尽的威风。李嫣红正觉得自己春风得意之际,遇到了二奶奶小产的事,先被吓了一吓,刚逃过一劫,舒了口气,又被二爷吩咐将手里的权利交出来,一时间只觉得心里无比的憋屈。只是李嫣红毕竟是从小精心调/教出来的,心里再怎么难受,面上仍然恭恭敬敬地低头应了一声。
周天海见屋里有一眼生的嬷嬷,猜到她便是新来的管教嬷嬷了,便叫她过来问了好,又叫人拿小杌子给她坐。王嬷嬷告了罪,斜身坐了。周天海先客套了一番,才把话题转到几个妾室身上:“二奶奶心慈面善,有些放纵了她们。嬷嬷需要对她三人严加管教,若是她们不服、不听管教或是学规矩不上心,嬷嬷随意罚她们便是。我外书房有一柄戒尺,我回头叫人送来给嬷嬷用。”
王嬷嬷笑道:“几个姨奶奶也不是不懂事理的人,二爷这么注重家里的规矩,想必几个姨奶奶也不会不上心。既然二爷、二奶奶这么看的起老身,专门请了老身过来,老身一定竭力将姨奶奶们教好才不负二爷、二奶奶待我的心。”
周天海点头道:“那有劳嬷嬷了。”
姜玉春坐了半天,又费了半天心力,早觉得有些疲惫。她见李嫣红三人也神不守舍的,便挥手道:“我有些累了,你们都回去罢。”三人一起给周天海、姜玉春行了礼,依次退下。
郭嬷嬷扶着姜玉春去床上躺下,周天海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头说:“你心里负担也别太重,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怀的。你要时不时地敲打敲打她们几个,拿出当家奶奶的威风来,这后院的事毕竟是要靠你来管的。”
姜玉春默默地点了点头:这后院的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自己若是想好好生存下来,不制住这三个妾室是不行的。可是毕竟有两个是总商送来的,自己还不能一味打压。姜玉春渐渐地感觉到,这古代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妻妾相处之道就是大学问。而管家之事,自己更是没有经验。想起这些,姜玉春不免更加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