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地出去了。
“嫣红,过来伺候我梳洗!”姜玉春坐在塌边,等思琴拿帕子将自己衣襟掩了,便使唤起李嫣红来。李嫣红有了前车之鉴,任命地端起小丫头手里的铜盆,跪在姜玉春面前,将铜盆高高举起。
姜玉春见她这样,一瞬间心里有些不忍,但又想起过去三年所见的种种,咬着牙狠下心来,毕竟在这个家里,对她们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李嫣红何时做过这样的活,等姜玉春洗漱完,李嫣红的手臂都哆嗦了。
王秋华战战兢兢站在一边,就等二奶奶吩咐自己差事。姜玉春一撇她:“你就不会主动搭把手,什么事还要别人吩咐你去做?”王秋华这才转过弯来,忙洗了手和几个丫头一齐摆饭。姜玉春吃完了饭,张雪雁才一脸苍白地拎着马桶回来。小丫头把马桶拿别处收好,姜玉春才吩咐她们几个回去吃饭,等吃完了饭再去和王嬷嬷学规矩。
待三人走了,王嬷嬷这才赞许地点头道:“以后二奶奶就要拿出这个气势来,让她们知道什么是妻什么是妾,要拿出主子的款来。这样她们以后就是想做什么事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巧书在一边接口道:“这样她们会不会记恨二奶奶啊?”郭嬷嬷在一边戳了下巧书的脑门:“之前二奶奶待她们如何?吃穿样样都是上等,每日请安只不过走过场,从来没亏待过她们。她们可感恩了?还不是做出那种事来害二奶奶……”郭嬷嬷想起小产的事是姜玉春的痛处,忙停了嘴不敢再说。
姜玉春叹了口气,眼睛黯淡了几分:“这男人为何都要娶妾?好好地家都不让人消停。我不算计她们,她们也要来算计我。”王嬷嬷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劝道:“这男人都那样,就是外头卖烧饼的多了俩闲钱还想多娶个呢。好在我看二爷不是那种好色之人,又敬重嫡妻,你们年少夫妻,把感情处好了,以后好日子多着呢。”
姜玉春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行了,王嬷嬷你也去吃饭罢,一会还有你费心的呢。”王嬷嬷听了又宽慰了几句才退了下去。郭嬷嬷几人吃了饭估摸着到了辰时,扶着姜玉春到了莲花屋。
照例先点了卯,又依次回话,一媳妇上前回道:“要领姨娘们买脂粉的银子。”姜玉春手指一下一下敲着炕桌,不紧不慢地问道:“我记得采买上头每月有脂粉的份额,怎么还要单领银子?”那媳妇笑道:“二奶奶不知,采买上虽然每月都姨奶奶份例的胭脂送去,可姨奶奶们都习惯自己买自己相中的,因此才有单独这一项银子出来。”
姜玉春挑眉道:“这就怪了,难道采买上买的脂粉不中用吗?”那媳妇讪笑着不敢言语。姜玉春冷了脸,喝道:“问你话呢,怎么又不说了?”那媳妇忙道:“回二奶奶:采买上的每个月送来的都迟,有时候货色又不好,因此姨奶奶们都不爱用。”姜玉春道:“既然这家不好,为何一直用这家的胭脂?”那媳妇不负责采买自然不知。冯坤家的有些急了,这采买一直是她男人的事,忙上前辩解说道:“回二奶奶:李姨奶奶说这家的好,因此一直以来都用这家的,所以也就没换过。”姜玉春冷声道:“换一家买罢。”冯坤家的听了有些不乐意:“二奶奶不知,三年一直都用他家的,突然换了不太好吧?”姜玉春冷笑道:“他东西不符合我意,难道我不能不要吗?还是这家跟你有关系?”采买上的媳妇一激灵,忙说:“没有,没有。”
姜玉春瞟了她一眼,回身问郭嬷嬷说:“我记得二爷的铺子里有家胭脂铺子是吧?”郭嬷嬷俯身回道:“是有一家。”姜玉春看了眼冯坤家的:“二爷的铺子都是老字号,东西也好用,以后就从自己家的铺子去拿胭脂,按季去结账。”又问那媳妇道:“这项银子什么时候开始支的?”那媳妇讪笑道:“有两年了吧,具体也记不真切。”姜玉春嗤笑了声:“以后这项银钱不给了。”那媳妇有些为难:“这我可怎么和姨奶奶们回话?以前李姨奶奶管事时一直都给的。”姜玉春闻言冷笑两声:“既然这样,我单独把你送给李姨娘去使唤可好?”那媳妇一愣,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脸色有些灰白,立马跪下磕头。姜玉春见状也没再为难她,只说道:“官中买的胭脂她们若是不喜欢自己出钱买喜欢的去,没有买两份仍一份的道理。这项花费蠲了罢。”那媳妇诺诺地应了,退了下去。
因这胭脂的事,让姜玉春想起件事来,索性叫把采买的账本拿来,逐一看去,发现多数自家有铺子的花销都另外找了别家。比如说粮食、绸缎、药材等物。姜玉春把这几项一一圈了,都吩咐了以后只用自己家的东西。而其他没有的,姜玉春单独安排了个人,每个月出去把市场上日常货物的价格都记了回来,多给了一成银子的浮动,用来当对照。这样既不会让采买的贪太多银子,又不会让他无利可图。另外又在内宅设了一验收的职位,专门收采买买进来的东西的,若是不东西不实,要扣银子。若是验收的人没查出东西的好坏来,等其他人领回去用的时候发现了,这银钱就要扣验收的。因此验收的也不敢跟采买的串通,怕自己亏银子。如此整顿了一番,一个月花费竟然省了一百两之多。
到了月底,姜玉春按照之前说好的,给兢兢业业做事的管事一人多发了二两银子。偷奸耍滑的,故意给姜玉春找事的,则没有这个额外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