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夫人笑道:“雪雁姑娘不也是,以前我总说她性子过于清冷了,现在看着脸上也有些温柔的笑意了,可不就是她们周家会养人。”
姜玉春面上笑着,却也不应承,汤夫人说笑了两句便把这话头放下了。众人都到齐了,汤夫人吩咐开船,十几个人吃着果品欣赏着两岸的湖光山色,听着小曲儿,说着闲话,无比的清闲自在。
王夫人吃了两个果子便洗了手笑道:“谁来这吃你果子的?还不敢进把牌局摆上,让我们痛痛快快玩两把。”汤夫人捶她道:“就你会闹,我早叫人备下了。”说着连忙吩咐小丫头把牌桌摆上,便邀请众人打牌。
有几个不爱玩牌的三三两两坐着闲聊,姜玉春不会玩牌,找个靠边的椅子上坐了,端着茶看两岸的景色。汤夫人笑着过来拉着姜玉春道:“好不容易出来玩,你还躲到一边,快和我打牌去。”姜玉春摆手笑道:“我不会打牌,别扰了你们兴致,你快自己玩去罢。”汤夫人不由分说地拉起她到桌边,按着她肩膀让她坐在牌桌上,嘴里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教你,保准你一学就会。”一面又叫嫣红说:“搬个板凳坐在你们奶奶旁边,帮着她拿着牌。”
姜玉春笑着指她道:“你定是想趁着我不会多赢我两个钱吧?”吴夫人笑道:“她可不就是这个心思,你赶紧把钱袋子藏好了。”姜玉春推了下替自己洗牌的嫣红道:“你是从汤家出来的,定是把打牌的好手,可得帮我好好看着牌,若是叫汤夫人赢了钱去我可不依的。”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吴夫人领着三个人坐了一桌,汤夫人带着王夫人、李夫人、姜玉春四个坐了一桌。两圈牌下来,姜玉春把马吊的规则明白了七七八八,也玩出兴致来了。王夫人靠在椅背上看着丫鬟手里的牌,随意指了一张,让她打出去,一抬头忽然指着岸边说道:“那里好大个园子,不知道是谁家。”众人听了皆回头去看,果然见一高墙大瓦的一人家。
汤夫人笑道:“怎么?你相中这地方了?”王夫人摇头道:“我家的园子刚起了不两年,现在哪还有闲钱再买园子啊。”李夫人笑道:“我白高兴了,还以为你想买呢。”王夫人奇道:“怎么?难道是你家的园子不成?”
汤夫人拍手笑道:“这可被你说着了,正是她家的园子。”李夫人道:“是我弟弟的,这前院后院加园子总共有十亩地呢,当初也费尽了心思,请了好多文人谋划,盖了三年多才盖成,可盖好以后统共也没来住两回。”汤夫人听了忙问道:“这么好的园子又这么好的地界,怎么不来住呢?”李夫人叹道:“我老家是杭州的,头两年这湖边的地也便宜,我弟弟见这湖边景色好,便起了心思,花了几十万两银子盖了这个园子,加上里面的东西也能值个一百万两银子。结果也就刚盖好的时候来住了两次,后来忙起来一直没空过来。这不头两天透出话来说叫我看看帮着把这园子卖了呢。”
汤夫人听了转头问姜玉春道:“总听你们二爷说寻思盖个大园子,这不现成的吗?”姜玉春笑道:“我家二爷是这么说了,只是他没说要买现成的园子,说是看中了块地,想自己盖呢。我听说那块地也是在瘦西湖边上,有大概六亩的面积,还有几处温泉眼。”李夫人听了忙说道:“我弟弟家这园子也有温泉眼的,盖了好几处温泉池子。你要是现买地盖园子盖屋子,没个三五年可住不上。”
姜玉春笑道:“这事我又说的不算,等我家二爷回来再说吧。”汤夫人暧昧地推了她一下:“被窝里吹个耳边风,你们家二爷什么不依你啊,要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你。”姜玉春红了脸打了汤夫人手一下:“净浑说。”王夫人笑道:“要是你们俩这买卖成了,我可得吃杯喜酒。”汤夫人和李夫人连忙称是,姜玉春只得笑道:“我们家二爷虽然有这个想法,但是具体买不买园子我可做不了主。这时候正是走盐的时候,哪有闲钱买园子啊,估计怎么也得等年底吧?到时候要买的时候,我让二爷提前打招呼去看。”
李夫人闻言眉头一皱,又连忙装作无事一样,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拉着姜玉春手说道:“实话和你说我弟弟做生意银子周转不开,所以才着急想把园子出手。就是价格也不多要,只收回当初盖这园子的成本就行。这旁边还有几亩地也是我个人买下的,你家二爷若是这两个月能定下来,我就把园子后头的地都送给你。你是想扩充园子,还是再盖个别苑都是好的。”
姜玉春听了点了点头道:“行,等二爷回来我和他说。”李夫人听着像是吃了一个定心丸一样,喜色于形,开始介绍这园子里各项景致。倒是汤夫人嘲笑她说:“我们在船上又看不见里头,你说的再好也没用。等改日你开了园子请我们去玩一回,比你说的再多都强。”王夫人也笑着打趣了一番。姜玉春笑着玩打牌也不接茬。众人玩了半个时辰,吃了晌午饭,就让船开了回去,各自散了。
下午姜玉春回到家,先把周天海的贴身小厮留山叫过来,吩咐他道:“这盐商里头有个姓李的你可知道?他夫人是杭州人,瞧着同汤总商的夫人关系不错。”留山笑道:“回二奶奶:奴才知道这个人,李爷和汤总商老家都在陕西,祖上好像还有什么亲戚关系。”
姜玉春点了点头说:“这李夫人的弟弟有个园子在瘦西湖那,你找个机灵又面生的小子出去打听打听是怎么个情形。”留山道:“小的明白,这就去着人打听。”姜玉春又道:“另外你再去打听下最近汤总商、李爷、王总商这三家有什么动向,无论是生意上的还是平日里,都给我一一记上,回来告诉我。若是打听到有用的消息,我重重赏你。”留山应了去了。姜玉春歪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她们三个这么急着把这园子卖给我,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