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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成能想象出这种孤独和寂寥,这是多么的悲伤痛苦。
“那您当时怎么没出去?”
老人笑了笑,“当时我母亲生了场大病,我得在旁边照顾着她,很可惜,到最后也没挺过来,那时想出去时已经晚了,家里已经离不开我了。”
“那您的儿女?”
“嫁的嫁,闯荡的闯荡,在外边都挺好的,只有过年时候回来看看。”
“那您没想着出去和儿女住?”高成问。
老人哈哈一笑,“我也没几年活头了,已经离不开这里喽,就让我死在这吧。”
高成颔首默然,不知道说什么。
“好久没看到这么多年轻后生了,要不要去我屋里坐坐?” 老人佝偻着身子问高成。
高成笑着点头,“好啊。”
“我也去~” 许彩云在旁边大喊着。
高成跟在老人后面,走进村子里。
经过倚在车门旁的许霁月时对她说,“小月,他们来了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出来。”
“你叫我什么?” 许霁月皱眉道。
“月姐月姐,说错了。” 高成讪笑一声,刚刚被鬼附身了,竟然叫她小月。
许霁月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后生,你叫啥?” 老人问。
“我叫高成。”
“那你爸妈呢?”
“他们离婚了。” 高成平静回答。
“那你现在一人生活?”
老人拄着拐,缓慢的沿着土路往村子里走。
“是的。”
“苦命啊。” 老人哀叹一声。
“老爷爷,那你叫什么呀?多大了?” 许彩云在旁边笑嘻嘻的问。
高成瞪了她一眼,让她不要这么没礼貌。
许彩云不以为意。
老人家爽朗一笑,“好久没人问我叫什么了,我叫高楷丰,今年71咯。”
“我的孙女也跟你一样,活泼开朗,长得也和你一样俊俏,哈哈。”老人家接着开心说。
许彩云嘻嘻一笑,“老人家您真有眼光。”
“您老伴儿呢?” 许彩云接着问。
“早就去世喽。” 老人家平淡的笑道。
“那您会想她吗?” 许彩云问。
老人笑答,“有时想,不过我也快去见她了。”
许彩云哦了一声,转移这沉重的话题,“村子里好像没啥人?”
“除了过年,这个村子里的活人没多少了,就剩几把老骨头了。” 老人缓慢的说道。
许彩云应该是从没来过农村,好奇的东张西望,这里看看,那里碰碰。
走了没多远,老人在一座靠着山的破旧黄土屋前停了下来。
不大的墙面刷着白漆,上面印着上世纪的红色标语,‘少生优生幸福一生。’
侧院内养了几只鸡和鸭,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叫声,院后种着一些绿油油,不知什么的菜。
老人进屋里拿出两张竹椅给两人。
“爷爷,您在这不会无聊吗?” 许彩云摇晃着竹椅问。
老人笑着摇摇头,“有啥无聊的,都习惯了。”
“要是我肯定受不了。” 许彩云说道。
“你是年轻人,哪能跟我这种半身入黄土的老东西比,后生就该去城里闯荡奋斗。”
高成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脑中突然浮现出起这么一个场景,自己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隐居,一间破屋,没有电脑、电视、手机、甚至连电都没有。
养着几只鸡鸭,种着几棵青菜和半亩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这么度过自己一生。这该是什么感觉呢?
一想到这,他的内心就莫名生出一种悲怆凄凉之感,这得多孤独和……令人抑郁。
想想自己以前的隐居想法,现在看起来真是笑话。
口袋中一阵震动中断了高成的幻想。
他接起电话,那边传来许霁月的声音。
只有两个字,“出来。” 然后就挂断了。
高成连忙叫住要倒水的老人家,“爷爷,我们得走了,就在附近的山上露营,明天就走,到时候再来看您。”
老人家止住脚步,佝偻着身子笑了笑,“好啊,你们走吧。”
高成和许彩云沿着来路走去。
走了几十步,高成忍不住回头看,老人家拄着拐,正站在院前注视着他们。
他举起手,向高成摆了摆手,示意继续往前走。
高成挥了挥手,回过头继续往前。
可心中那股悲凉感却更加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