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羞成怒了?” 许彩云继续出言讥讽。
高成颓然的放下手,重新坐了下去,萎靡说,“随便你怎么说吧。”
许彩云啧啧两声,“连生气的本事都没有,真是个废物啊。”
感受到高成的情绪不好,趴在地上的大黄抬起头,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
高成机械般摸着它的狗头,脑中不知在想什么。
“你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 许彩云接着问他。
高成心里生着闷气,不想跟她说话。
“你还说自己是个理性、客观的人。” 许彩云说着,“发生那样的事,你不去怪开车的人,去怪我爸?而且还牵连到我身上?”
高成轻吁一口气,嘴唇微张,欲语还休。
其实,他并未在客观上责怪她的父亲,也没有埋怨她,并且极力避免让自己产生这样的想法。
他只是感到自己受到了欺骗和侮辱,原以为世上真有无私的爱与温暖,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此刻回想起来,她们对自己的种种善意与温暖,背后都有其他因素在驱动,这使自己宛如一个小丑,被人肆意戏弄。
更遑论自己的第一桶金,本质上还是依靠郑莉莉获得的,自己那脆弱的自尊心,更加碎落一地。
从而使他不知如何面对他们,如何面对许彩云,才会做出如此幼稚可笑的逃避行为。
“早点回去吧,马上就过年了。” 高成轻声说。
许彩云斜视他一眼,呵呵笑道,“你不会以为我会在这待多久吧?”
高成点点头,嗯了一声,拿过没编完的竹篓继续编织。
“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许彩云问他。
“没啥。” 高成摇头。
“嘴上说着没啥,心里还是怨恨着我和我爸?” 许彩云问他。“觉得我家辜负你、对不起你?”
“不是。” 高成轻轻摇头。
“那你就说!别跟个娘们儿一样扭扭捏捏。” 许彩云大声的呵斥。
“不想说。”
越是家境贫困的人,自尊心就越强,高成也无法避免,他无法向她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许彩云失望的看着他,骂道。“真是矫情。”
“你不会懂我的。” 高成低声的说道。
许彩云起身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回头问,“你回不回?”
“不回。” 高成摇头。
“为什么?”
“回去也是一个人,不如在这。” 高成轻声的说道。
“好。” 许彩云没有犹豫的转身离开。
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看向她离去的方向,心情晦暗。
这是一种不被理解的伤感和苦涩。
就像他自己说的,她永远都不会懂自己的内心所想,但其实童年有过类似经历、或家境相似的人,都不难理解。
这就是所谓不同世界带来的思想差异。
他心烦意乱,手中的篓子总是编不好。
他怒吼一声,用力的把它向后山扔去。
竹篓越过屋子,沿着一道抛物线,挂在了后山一棵树的树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