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由远及近

如此。”

    等打扫完店里，信小琰就叫了外卖，四个女孩便在信小琰店里搞了个简单小聚会。

    吃饭的时候杨羽翼问信小琰找好搭档了吗？信小琰回答说夏峰会来。车璐璐对参加咖啡比赛还要找搭档表示不解。杨羽翼向她解释说因为比赛规定要在15分钟里做三种不同口味的咖啡和三种不同的小吃，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比赛允许最多两个人一起参赛。车璐璐说比赛规则太变态。胡静则笑着说比赛要是没难度就不容易分出好坏了。

    整整一下午几个女人都在说这件事，不过和其他人比起来，信小琰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因为相比于咖啡大赛她此时更关心龙小君人在何处。

    当天的生意依旧冷清，客人就像寒冬里的叶子，全都不知去向了。换做平日信小琰可能会耐着性子熬到晚上十一二点才离开，可现在她心事重重越想越烦，所以车璐璐等人陆续走了之后她就打烊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信小琰在开车路过一个路口时正好赶上红灯，借着等红灯的空隙信小琰摇下车窗想透透气，不料她却突然闻到一股油炸食物的熟悉味道。信小琰顺着味道一眼望去，看到不远处的路边有一个三轮车摆的小摊。信小琰把车开过去停在路边，下车后走到小摊前一瞧，果然猜得没错，是她好久没见的“大丸子”——炸麻团……

    信小琰坐在车里不紧不慢地吃着“大丸子”，仔细地咀嚼着这令人怀念的味道，每一份眷恋都带着丝丝甜意。恍惚间，时光好似又回到了那个纯真的年代。单纯的笑着、单纯的爱恋着，没有顾虑、没有烦恼，可以将自己的心思无拘无束的表达出来。而身边的那个人静静地聆听着，然后对着自己露出暖心的笑容，那是只属于自己的笑容，不做作、不违心，就像冬日里的阳光，夏日里的树阴，让人心旷神怡。

    美好的东西总是很短暂，那些简单又快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活变得越来越复杂，甚至于很多心事都不能说与人听，哪怕对方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吃完“大丸子”后，信小琰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听着电台里一首名为《childrenofaugust》的抒情钢琴曲，表情木然的看着车窗外。此刻，复杂的心情正折磨着她疲惫的神经…….

    当信小琰带着沉甸甸的心情打开家门时，她忽然看到夏峰的鞋竟然摆在门口，这说明夏峰已经回来了。夏峰这么早回来让信小琰有些意外，不过还未等她还走到卧室就已经听到夏峰的鼾声了。

    为了不打扰夏峰休息信小琰连卧室灯都没开，简单收拾一下后就摸黑上床准备睡觉。可信小琰弄出的轻微声响还是把夏峰从睡梦中拉回来了一点。信小琰刚躺进被窝里就听到夏峰含糊不清地问道：“回来啦？”

    信小琰一听夏峰醒了，就小声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把你弄醒了。”

    夏峰不过是微醒，简单回了句“睡吧”就准备继续进入梦乡。

    这时信小琰又想到第二天的咖啡比赛，就小声提醒夏峰道：“明天下午的咖啡大赛你别忘了。”

    夏峰“嗯”了一声便没了其它动静。

    这样的回答让信小琰十分怀疑夏峰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可信小琰看着夏峰因为疲惫而熟睡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再去打扰他，因此便打消了脑子里再问一遍的念头。

    第二天信小琰一觉醒来，夏峰已经不见踪影，空荡荡的卧室里只剩她自己。不知怎么的，一股莫名的空虚感油然而生，使得信小琰情不自禁的感伤起来。

    过了不一会儿杨羽翼打来电话，提醒信小琰不要忘了咖啡大赛的事，并且还告诉信小琰其他人也会去给她加油。

    听到其他人也会去，信小琰脑子里毫无征兆地浮现出龙小君的身影，然后她竟不自觉地脱口而出：“龙小君会去吗？”

    杨羽翼没见过也没听说过龙小君，所以愣了一下后反问道：“龙小君是谁？”

    这时信小琰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赶紧解释说没什么。

    等打完电话后信小琰就开始梳妆打扮，接着就出门了。

    信小琰先是来到店里在门上挂了个告示，告示上写着她要去参加比赛的事情，并把时间地点都写得清清楚楚。不过说实话，告示里充满期待的文字，不像是写给陌生顾客看的，更像是特意写给某个人看的。

    接着信小琰开车去车璐璐的服装店里找车璐璐，等她到的时候胡静和杨羽翼也一并到了。四个女人一起吃了中午饭，又用八卦消磨了一些时光后就赶去了那个举办比赛的商场。

    到了商场后四个人立马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商场中心的比赛场地早已经被围观的人围得水泄不通，咋一看密密麻麻一大片，而且楼上几层也有非常多的人驻足观看，这气势一点不亚于一个选秀活动。

    信小琰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一场活动，看到眼前的场景她心里立马打了退堂鼓。不过还没等她把胆怯表露出来就已经被杨羽翼拉着领了比赛用的号牌。

    因为来的晚，所以信小琰领到的号码是15号，也就是15组参赛选手中的最后一名。

    在众人的注视下，信小琰战战兢兢地登上了特意为比赛搭的擂台。擂台是半圆形，选手们挨着排开站在指定的位置，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主办方为做咖啡和小吃准备的工具、食材。擂台对面搭了一个长方形的小台子，上面坐着三位评委，这三个人都面无表情，看起来非常严肃。

    比赛开始前工作人员挨个询问选手还有没有其它需求，等到了信小琰这里，工作人员惊讶地问信小琰怎么是一个人。信小琰看了看其余一对一对的选手，尴尬的回答说自己的助手马上就到。工作人员小声提醒信小琰让她催催自己的助手，不然一个人绝不可能完成比赛。

    工作人员下台后信小琰赶忙掏出手机给夏峰发短信，问他现在在哪儿，抓紧过来参加比赛。信小琰刚发完这条短信，主持人就拿着话筒上台宣布比赛规则，比赛规定每组选手用15分钟利用组委会准备的东西做出三种不同口味的咖啡和小吃，但现成的咖啡粉只够泡一杯的，如果做坏了那就只能手动把咖啡豆磨成粉末重新再来。这样不仅费时费工，手动磨咖啡豆更是一件辛苦事，力气小的人甚至光磨咖啡豆15分钟都不够用。况且每位咖啡师对磨出来的粉末粗细要求不同，如果不是互相特别了解，一般人磨出来的咖啡粉可能都达不到咖啡师的要求。

    这样的要求让比赛难度陡然增加，也让信小琰的变得越发紧张。相比于其他选手，信小琰连一丁点准备都没做，更何况夏峰和她从没一起做过咖啡，默契度上肯定不如别人，而且比这还要命的是此时此刻信小琰都不知道夏峰到底能不能来。

    比赛规定每五组进行一次比试，三次比试后优胜的三组选手再做最后的较量。

    信小琰的15号自然是放在第三场比试的名单里，这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因为前两场比赛和评委点评的时间让信小琰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进行准备。

    不过信小琰除了拼命联系夏峰外已经顾不上其它的了，因为夏峰一直没有回她的信息，所以焦急万分的信小琰不停地发短信给夏峰，同时她又向台下的车璐璐等人做手势让她们给夏峰打电话。可短信一条接一条的发，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夏峰就是没有回音。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信小琰焦急的情绪慢慢演变成失望与无助，在其他选手认真听评委点评，仔细思考自己该做什么的时候，信小琰只能紧紧地握着攥着手机，一刻不停地祈祷奇迹的出现。

    什么是奇迹？对于现在的信小琰来说只要不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就是奇迹。可如果夏峰不来，形单影只的她就像个傻子一样，无论是弃权还是被淘汰都会成为一个大笑话。想到这儿，信小琰真希望能有个人跳出来中断比赛，如果不能，哪怕是出现意外也行啊。

    可直到主持人站到信小琰面前，奇迹也没有发生。

    前两组选手比完之后，主持人来到最后一组选手面前，这时主持人才发现信小琰还没有助手。主持人快步走过来低声问信小琰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参赛。信小琰不想显得自己特殊，头脑一热竟说自己助手马上就到。可时间不等人，主持人拿起话筒当即宣布信小琰因为助手还没到，所以最后一组先由剩下的四对选手进行比赛，而信小琰则等这一组选手完赛后单独进行比赛。

    听到这样奇葩的安排，场下不免引起一阵骚动，各种质疑声传到信小琰耳朵里，像是猛地打了她一巴掌一样让她瞬间清醒了。她开始后悔自己刚刚说的话，心想还不如直接弃权算了，那样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被大家指指点点。

    等待，让信小琰备受煎熬，焦虑与紧张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越来越无所适从。

    时钟里的表针“滴答滴答”地走着，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在信小琰马上就要绝望的时候，她紧紧攥着的手机震了一下。信小琰像抓到救命稻草般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夏峰发来了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开会呢，脱不开身。

    信小琰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屏幕上这几个字，大脑一片空白。欺骗与背叛一起涌上心头，那一刻信小琰真感觉心脏好像停止了。

    这时，恰好最后一轮比赛结束了，评委们点评过后主持人走到信小琰面前低声问信小琰助手什么时候到。

    信小琰面如死灰，缓缓地说道：“我……助手不会来了，他有别的事要忙。”

    主持人又问：“你要放弃吗？”

    信小琰微微摇摇头说：“要想放弃，刚才就放弃了。”

    主持人沉吟片刻后对信小琰说：“这样吧，既然你不想弃权，咱们就现场给你找个搭档，无论好坏至少把第一轮比赛完成，毕竟台下这么多人看着呢。”

    信小琰无助地点了点头，然后很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主持人拿着话筒朝台下说道：“我身后这位选手她的搭档因事不能来了，但她并不想放弃，这份执着应该是我们支持和学习的，所以作为主持人我想问问台下有没有谁愿意上台协助这位选手完成比赛。”

    主持完说完这段话，刚刚还很喧闹的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台下的人面面相觑，看不出有谁愿意上台。久而久之气氛变得越来越尴尬，这样的气氛越久，信小琰就越觉得浑身无力抬不起头来。

    信小琰这幅低着头失魂落魄摸样让混在人群里的胡静、车璐璐、杨羽翼三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车璐璐更是急得要举手上台。不过她这一举动被胡静阻止了，胡静劝车璐璐别再添乱，因为车璐璐除了煮方便面什么都不会做，她要是真上台了，估计只能帮倒忙。

    可谁都知道总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信小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观众也渐渐骚动起来，人群里时不时的会发出催促声和起哄声。信小琰站在台上，感觉空气里弥漫着嘲笑声，好像每一个人都在嘲笑她，这样的世界让她感觉冰冷得就像阴间。

    或许冥冥中早已注定，又或者是姗姗来迟的救赎。就在信小琰感觉快要无法呼吸的这一刻，人群中传来了一个音量不大却犹如晴天霹雳的声音：“要不……我试试？”

    台下众人先是发出一片惊异声，接着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很快那个一脸懵懂的男人就被找到了。之后人们便用各式各样的眼光打量这个原本躲在远处的男人。

    笔直的黑色风衣下面穿了一身紧凑的黑西装，西装里清晰可见的黑色马夹套在白色衬衣外面，一条深蓝色的领带垂在衬衫与马夹之间，搭配脚上一双锃亮的棕色皮鞋，仿佛使人置身于绅士的世界。男人梳着精致又光亮的背头，眉宇间透着的一股英气，眼神时而游离时而犀利，嘴巴上两道精心修剪过的胡子配合微笑时抽动的嘴角，让人感觉他沉稳中带着不可一世，并且神秘感十足。

    伴着周围的议论声，男人踱步走向擂台，走向台上那个噤若寒蝉的女人。

    而此时台上的信小琰，震惊之余却是欣慰，她虽然低着头，可她不用看就知道那个人是谁，因为对于这个穿透自己整个世界的声音，她实在太熟悉了。

    信小琰调整自己呼吸，然后跟着新的节奏慢慢抬起头，目光所到之处似乎只有一片白茫茫，但惟独那个带着一脸路人甲表情缓缓走向自己的男人，在信小琰眼里变得越来越生动、越来越精彩。

    男人走上台来到主持人身旁，主持人先当众夸奖男人一番说他勇气可嘉，接着又问他叫什么名字。

    男人对着主持人伸过来的话筒，淡淡地说了三个字：“龙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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