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西岸为马帮的宿营地。十八排大掌盘癞痢虎自率人马驻扎东岸。经过一番闹腾,现在两家已经分别安顿下来。
按照马帮的惯例,马帮的露天厨房应该建在营地中央,但几个赶马人正准备挖灶时,却受到了那个姓谢的洋学生强力阻挠。
鉴于下午时,这个洋学生有着极为惊艳的表现,事情很快上报,通报到马帮的大东家李慕英那儿。
李慕英正和豹子去四下里巡视,熟悉熟悉地形,听了禀报,便迅速踅了回来。
远远地,便见营地中央寥寥围着几个人,十来个赶马人和李慕英手下的七八个小伙,正手持锄镐,挥汗如雨,奋力挖掘着。
那个多事的长衫年轻人,则在旁边来回地踱着步子。
这是个面目俊朗、身形挺拔的年轻人,一袭长衫裁剪得相当合身。
现在,他似乎也已明白,他的话语对干活的人毫无效力,所以,他只有默默无言地来回踱着,一边忍不住连连扼腕看表,显得很是焦急。
早上李慕英就注意到了这洋学生的腕表,这年月能有块怀表,已是不易,何况腕表?由此可知,这学生娃大有来头。想到这儿,这时候李慕英心里就愈发奇怪了。
下午时,这个叫谢宇钲的年轻人,就很让李慕英诧异。不仅仅是因为他头脑清晰、决断力强,而是因为他望向李慕英时,用的是一种仰慕与崇敬的眼神。有些像李慕英以前教书时,他那些学生娃娃们。那些学生娃,在孜孜不倦求学时,总是这样望着自己的师长。
但在眼前这个年轻人眼神里,李慕英还读出了一种悲悯和理解。
这让李慕英尤其惊讶。
年纪轻轻的一个年轻人,初次见面,竟然以一种洞悉一切、饱含理解的眼神望着自己,这太奇怪了。
现在,李慕英还从这个年轻人焦躁的步子上,看出了深重的忧虑。
从已有表现来看,这是个胆大心细的年轻人。虽然不清楚他的来路,也不明白他现在为什么要阻挠灶台的挖掘,但李慕英凭直觉断定,这个小谢同学,此举必有深意。
想到这儿,李慕英加快了脚步。
这时,几个挖灶的赶马人瞥见了匆匆赶回的李慕英,便扔了锄头,气冲冲地迎了上来,隔几步远便没好气禀告道:
“大东家,这个学生娃太不晓事了,他说、说这灶台,不能安、安在这个地方,说是灶神在东,应该挖在那涧梁边边上。”
“灶神在、在东?”李慕英闻言愕然,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喃喃地问。
“对呀,他、他是这样说的。你说这......”另一个赶马人帮腔道。
这赶马人估计十分不忿这个年轻人,此时见李慕英的反应,一张饱经风霜的老脸上,也马上就摆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儿,轻蔑地说道:
“哎呀李东家,要我说,他搭伴而行,算个客人,本来也没指望他干活。但嘴上毛都没得的娃儿,也在我们老江湖面前扯这个......你说,这、这不是存心捣乱嘛。”
“好,好。我晓得了。”李慕英笑了笑,举手作安抚状,“大家辛苦了。我先问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