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依凡从北京回来,方小姐就淡出了她的世界。虽然她们还在朋友圈分享彼此的生活,但却再没有半点联系。
直到某一日,依凡忽然收到方小姐一条很长的问候,里面除了感慨那日分别后,她人生发生的种种变化外,还特别提到了肖总和刘敬安的关系。原来肖总的妹夫在天津建厂时,资质审核没有通过,是刘敬安托了关系摆平此事,因此和肖总有了联系,日复一日,两人互通有无,渐渐成了密不可分的生意伙伴。方小姐猜测,刘敬安在公司外面的企业肖总了如指掌,而且还是受益方。所以,但凡集团有关刘敬安的不利消息,肖总都会大事化小或悄无声息的强压下去。
明白了这层关系,就可知晓,去年集团调查组为什么被刘敬安牵着鼻子走,将怀疑的矛头指向无辜的人。
虽然了解了真相,但刘敬安最近有所收敛,依凡不想打草惊蛇,便决定静观其变。因此,有关肖总和刘敬安之间的关系,她未对一人提起,深深的埋在了心中。
不管是‘新雨社’还是刘敬安,这些错综复杂的人和事都渐渐远离了林依凡的生活,自从领证之后,她不再像以前一样自作主张,时常想着和郑浩天分享自己的内心感受,于是,两人的关系倒是比领证前亲密了不少。
在郑浩天出差德国前的某一日,他们同时收到了来自高中同班同学冯浩的结婚请帖。两人互相依靠着窝在沙发上,她举起结婚请帖认真问道:“我们一起去吗?”
“不然呢?”
“顾欣媛也会去吧?”
哦,原来她是想到这个。浩天意会,淡然说道:“她去不去有什么关系。我们只管我们的事情。”
“每次她出现,我们就会闹别扭……”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心病,提起这个名字,她就心头一紧。
他坐直身子,拉她面对自己,捧起她的脸,认真的问道:“你到底是不信任我,还是不信任自己?”
“无关信任。我只是很遗憾,当年陪在你身边的是她。好像欠了她什么人情一样,总让我不大舒服。”
“那我该怎么办呢?干脆穿短袖站在楼下,站到生病为止,让你守在我身边照顾我。这样你心情会好些吗?”
“呸,瞎说。”她生气的一拳打过去。他拉住她的手,放在胸前,“是我不好。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欠她人情,所以才对她多有忍让,直到她在电梯里对你说了那样的话,我还差点失去你,这才明白,恩怨两清的重要性。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不要让她成为你的心理阴影好吗?”
“我是不是很小心眼?”她不喜欢自己总提起顾欣媛,更不喜欢自己提到她就心情紧张、情绪起伏,可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
他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摇晃着,像哄孩子睡觉般,轻言细语的说着:“我就喜欢你的小心眼,你在乎我,才会小心眼。我也是小心眼,看到别的男人对你好,我也会吃醋。我们是一对小心眼,所以是绝配。”
“那好吧。周末我们一起去。”她终于露出了笑容。
“对了,提起这个我又想起一件事。”他说着将她抱得更牢了。她立马意识到接下来的话题可能有些沉重。
“我们动用了所有力量寻找赵心洁,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如果最后寻不到人,期限到了,陈梓萱会不会对你不利?”
原来是这件事,她顿时松了口气,“哦,寻不到就算了。我当时和陈梓萱做这个约定,也是为了给陈师叔看。要不梓萱平白无故放了我,怎么和师叔交代呢!现在‘新雨社’都要关了,这事情也就不重要了。真的找到赵心洁,她也不一定肯对梓萱说出实情,既然老天替我们做了选择,就接受吧,没有答案有时候也是一种答案,我想梓萱早就想明白了。”
“希望如此吧。只是听说‘新雨社’最近还是有人进进出出,不知道师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不至于反悔吧?”
“不会的。陈师叔最爱面子了。他亲口说要关,就一定会关的。师父不是说以后想和陈师叔合开一家心理咨询所吗?他们一个学的心理学专业,一个和心理学教授学了治疗抑郁症的本事。如果这家咨询所成立了,一定可以帮到很多人。等陈师叔对我的气消了,我还想去他们的咨询所帮忙呢。”
“傻瓜,你想的可真远。那只是师父的美好想象罢了。以陈师叔的脾气,你让他关了‘新雨社’,他还能兴高采烈的投入到助人为乐的心理咨询行业中吗?我深表怀疑。”
“人总要怀抱美好想象,不然生活这么艰难,靠什么支撑过去呢。师父他们有20多年的友谊呢,有什么坎过不去啊。你等着瞧吧,这心理咨询所年底前就会开起来的。”
他望着她天真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哪里来的傻孩子,把什么都想的这么简单。”
“想简单点好,想的太复杂了叫自寻烦恼。你看现在,‘新雨社’的事情我不操心了,对刘敬安更是敌不动我不动,我是不是很久都没让你操心了,是不是说到做到了,是不是让你刮目相看啦?”她眉飞色舞的望着他眨了眨眼。
他抬手一勾她的鼻子,“你早就该这样了。看现在胃好了,也不会时不时的遍体鳞伤,心情也不那么阴郁了。”
林依凡从桌上再次拿起请帖看了一遍,“还是说正事,周六那天你不用去远达吗?还是去了远达再去婚礼现场呢?”
“哦,不去远达了,白天陪你看场电影,下午直接去婚礼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