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虽然是官奴,种出来的粮食都算是官家的,但他们也要吃饭啊,所以一般来说,官家会给他们留下足够的口粮。稍好一点的,他们就吃得饱,过年还要钱发,稍怀一点的,就不饥不饱撑着。
三次换管事,官田生产的粮食都差不多已经被搬空了,几乎只剩下口粮,但官奴们也忍了。但如今交了粮不到两个月,又来了一个管事,这不得不让他们警惕起来,再交粮,再交粮就得饿死人了。
“什么装蒜?”
“装什么蒜?”
这话是谈不下去了,徐清只得承诺到:“额,放心吧,夏粮已经收了,我就不会再收了……”
一听这话,周围的人耳朵差不多拉长了半尺,中年男人眼睛也放出光芒,马上又狐疑的问:
“当真?”
徐清没有回答,反而问到:
“你们上次交的多少粮?”
那男子听了,仿佛早知如此的一般,叹了一口气,眼中的光芒彻底消失了。问交了多少,前面三个管事也是这样问的,结果都回答说不够,再交一些。这次恐怕又是这样,不过中年男子还是老实回答到:“上次交了一半……”
徐清又问:“够吃吗?”
中年男子长叹一口气,道:“还够,再交就要饿肚子了……
谁料徐清却说:“放开吃吧,不够去那座官仓里拿……”
“老…老爷,这…...”
“唉,这样吧,以后你们种官粮,每家每户按人头包田地,无论年产几何,纳粮三分……”
中年男子一听,算计了一下,压住了面上的喜悦,问到:“老爷,这恐怕不妥吧,没这个规矩啊…...”
“放心,三年之内不变。”徐清心想三年刺史,这七百亩地的规矩,总在自己手里定的。
明显庄子里的人都听见了这句话,长出一口气,面上美滋滋的,心想终于盼到了一个好主家。中年男子气宇轩扬地走到家门口,仿佛在炫耀他和徐清说了这么多话,他问出的新种田规矩。见着了自家婆姨,踢了一脚:“还站着,做事去,去给老爷煮俩鸡蛋!”
又有几个人怯生生的在问:“主家,庄子里黑户也能放开吃?”
徐清转头一看,见一家三口,穿的破破烂烂似乞丐,一个小孩瘦的皮包骨,肚子却出奇的大,一看就是饥民。徐清皱皱眉,那一家三口眼神瞬间落寞了,徐清马上说到:“你们也能吃,给劲吃没事……”
三口人听了,希望重现在他们的眼睛里,那个女子摸摸自己的孩子,不住的留下了眼泪。徐清心里暖暖,问:“村子里有多少黑户?”
“也不多,才十几人,都是闻着食气来的,做点零工糊口。”那名转身进去的老者又走了出来,回答说到,也不再面无表情了。说起黑户,有了十几个人靠近了徐清,满脸的不好意思。
徐清看了看他们,一个个憔悴得不行。这些黑户没有户口,远走他乡,不受地方官接待,居无定所,食无定餐。徐清道:“唔……这样吧,所有黑户都去县衙给登记了,就在这里安家吧,能住得下吗?”
“那敢情好啊,反正村子里的人种不了这些地,有些户都空了……”村子里的人远远的回应。
“空户?”徐清问那个老者。
“对啊,根本没人,但是户口册上有实实在在登记了的……”
“唔……”
徐清心里开始计较,要展开一次人口普查,把空户都给销掉。
“对了,说起黑户,前几天不是来了一队姐弟吗,怪可怜的,啥都不会做……”一个妇人把自己手里的麦麸喂给鸡吃了,拍拍手说道。
“姐弟?!”
难道是黄诗梅他弟弟和那个婢女?
“对哩,在那边……”妇人一指,在村子的边缘有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子,徐清走进去一看,看见了一男一女,像姐弟一般,看穿着不像是富贵人家的人,不过徐清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也许他们的衣服被抢走了也不一定呢,于是问道:
“是黄家的人吗?”
“你是?”那女子护着自己的那个小男孩,警惕的问到。
“我是沧州刺史,徐清,黄小姐认得我的……”徐清解下鱼符,晃了晃。
那女子见了,身子一软,翻白眼晕了过去,留下那个啥也不知的男孩,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