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穿点,披上毯子,外头有些冷。
等众女都上了车,徐清和杨成二人最后走,把钱付了。徐清又从袖中拿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方才提醒众人路上小心的老者手中道:“一点意思,不成敬意,就充问路之资吧!”
那老者哪里肯受,坚持不收。
徐清也不再坚持,于是给了掌柜的多块碎银,对他道,大堂里的酒水都由他包了,还要再拿嫩鸡,烙饼出来吃。随后与官杨成一起上车,半个多时辰抵至总兵府。
总兵府,是一处山坳里头,只有一条荒道通入。沿路还有木寨把守,一关关过了,才见一排排低矮的房屋。房屋里头,有一个大坪,大坪背后,是一幢大房子,上面这才写着“总兵府”三字,徐清等人就进了大房子。
一般而言,徐清过路,直接住客栈就是了,不会惊动地方官府,现在有朱一浆主动来见,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徐清也不怕他有歹意,总兵府虽有驻兵,但凭暗河的手段,来一个斩首还是轻松的。
况且徐清在客栈听说有客商失踪的事,怕沿途有大盗,他虽不惧,可在荀雪儿等人面前杀人,毕竟不好看,而且自己儿子在这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徐清不太放心,为了自己路上安全,也为了出这么大的事,自己不能袖手不管,再加上此事似乎和钱塘的那一桩事有关,于是他准备趁此机会找问一问朱一浆。
朱一浆是武官,但是总兵,想必手下也有一番侦探闻风的本领。
朱一浆令手下亲兵安排好徐清一行人的住宿,只是一间几人睡得兵房,但是独立一幢。那亲兵还抱来干柴,在屋内升起了大火,干净暖和自不用说。
不久,朱一浆换了官服正装,带领这手下一帮将领来见徐清:“不知徐刺史莅临敝地,有失远迎,下官已在堂内设下便宴,为徐刺史接风洗尘。”
徐清要与他说事,就答允道:“好,打搅了。”
于是徐清和朱一浆一齐来到大堂,堂内站着副总,把总,主簿,伙长,队正,满满一大堂的人,也都是穿着官服正装。
徐清笑着问道:“不说是便宴,各位如何穿公服呢?”
朱一浆几人道:“徐刺史文成武就,安民破案,我等都是心生佩服、敬仰,故而穿公服。”
徐清道:“无妨,我受皇命回京述职,圣上留时日多了几个月,故而远绕游玩来的。不巧路过此处,一会我还有事要借重各位。”
朱一浆等人听了都是大汗,别人受皇命召入京,最多一月多余,就是多了一月,他们还要快马加鞭恨不得飞去皇帝陛前。你倒好,多了几个月空闲,还能到这余杭来玩。是说你圣眷优渥,还是恃宠而骄?
不过,他们没有道徐清不是,而是愈加对徐清的佩服更甚。不过一听借重二字,他们心里会意道,难不成徐刺史为官清正,没有盘缠游玩了,是要借钱来了。
于是几人借着屋后出恭的时机,吩咐下人立即去打点一份丰厚程仪来。
众人重新入座,桌上先只有一盘果枣,桌边一个侍女守着热水准备烫酒。有人进来,禀告可以开席,朱一浆向徐清告了一声,徐清点点头。
整个大唐,除了徐清家里的菜,几乎就只有蒸煮二法。菜肴就流水般送上,也只不过鸡鸭鱼肉,整个的、片块的换着上。滋味嘛,就不能多赞,这也是徐清不带荀雪儿她们来的原因。
朱一浆在旁一个劲说,山野地方,倒是简慢了徐刺史。
席间酒过三巡,徐清就开门见山地道:“我听闻附近州县,发生不少商旅失踪之案,数年人已有百人不知音讯,可是真的?”
徐清突然来这么一着,朱一浆听了徐清的话,猝然一惊,手中的筷子吧嗒一声掉落在桌上。其余主簿,把总也都是面上疑惊。
朱一浆尴尬地咳了一声,然后对徐清问道:“敢问徐刺史,此事是何处听说的?”
徐清察言观色,看他这个表情,心道此事必有不同之处。也知对方十分心虚,如此情景下,自己若说在路上客栈听说,恐怕就吓不住他们的。
徐清也是咳了一声道:“本官受命回京述职,绕路到这偏远江南,其实也不全是游山玩水。”
听了徐清的话,众人脸上都露出惊惧的表情。古往今来,官场之上,最不缺的欺上瞒下的。江南归附大唐不久,为了安抚人心,用的还是旧官。可这么久过去了,长安那边难道就不想安插自己当得心的人?徐刺史来此走一遭,是否就是找把柄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