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未等朱一浆来感谢,已是带着家小离开。趁着天晴,出发渡江去扬州耍了一两天,这是前文,今天才回来。他不知道,剿匪之时,匪首已经逃脱。
另有一封书信,从陈翊立那边发来,写的是,水鬼已经脱狱而走,不知所踪。而写一封信还没有送到徐清手上,徐清便遇到了余匪的算计。
牛吃草在审人,杨成却留意起了船上其他地方,走到船夫放私物的地方,拿起那块黑布,掏出包袱来,一抖搂,哐当掉下来一枚铜印。
船夫见此,竟然大惊失色,双.腿动弹起来,牛吃草站着也险些压制不住他。
“哦?”徐清拾起来一看,上用隶书刻着“吴王之印”四个大字。
“嚯,大佬大佬……”徐清嗤笑一下:“哈嚏!吾王在上,受在下一拜哈哈哈……”
“哼!年轻人,我告诉你士可杀不可辱,你将来要遭报应的!”
徐清笑罢,回身问道:“水鬼?刘元进?吴王?”
不对啊,水鬼不是长这个样子啊?徐清心里道,然后对杨成问:“你晓不晓得改颜换面之法?”
“不知,主公此话何意?”杨成摇摇头说着,又看向其他三人,三人俱是摇头。
“哼哼,不用说了,老夫确实是水鬼,也是刘元进,曾经的吴王,落在你手里是我背时,杀了我吧!”不待徐清瞅出诀窍,船夫自行承认了。
“嗯?”徐清直视船夫的眼睛,看不出慌乱,他问:“刘元进当年被王世充击败杀掉,今天哈嚏,如何还能在这?”
“当年一战,我确是败了,只是死的不是我就是了。王世充急于邀功,故没查清……”船夫说时,眼光有些躲闪,虽然他已经控制得很好了,但仍然有异样。
“这位是?”徐清看着那年轻后生发问,船夫张嘴欲言什么,又马上眼光一闪道:“他不过是一个忠我之人。”
“哈哈哈,”徐清大笑:“他才是吴王对不对?他是刘元哈嚏,进的儿子对不对?”
徐清说着,随手拿起了船上一桶水,浇在了那船夫身上,马上,他脸上的黑垢慢慢化解,牛吃草眼睛一动,用橹一挑把船夫的头发一去。
竟然是假发。
假发之下,是当日所缚之水鬼!
此时,他流泪看了一眼那年轻后生,唤了一句,主公。再看向天,喊了一声,主公。
当年,江南饱受杨广之暴躏,你举起为百姓言事,奈何啊,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若不是那些*,摇头摆尾,叛了我们,王世充能击破我们?
船夫看见地上那一碗倾倒的米粉,扑过去对着地上乱啃起来,牛吃草把他都提起来,只见他对那年轻后生说,少主,老奴无用。
不过转眼,七窍之血并流,如同蜈蚣一样弹动几下,不在呼吸。
剧毒!徐清咂咂嘴,后脊梁发寒,刚才只要他尝一口,其下场就是船夫这般。
那年轻后生只是闭眼,流泪,啜泣。
“把这人投入江中,他,哈嚏等下随我们上岸,送去县衙吧……”徐清说完,回了船舱。一声水响,水鬼,或者说船夫去了这条不知埋藏了多少英雄的滚滚长流之中。
徐清一行人里,杨成是个多面手,拿起撑篙,就是干起来,除了一开始乱窜,到了后来,已是稳住了船身。
一个多时辰后,到了高资,年轻后生被几人捆着送入县衙。有了徐清的身份,县令自然是不做怀疑的,当下开堂审案。
年轻后生也不挣扎,自顾自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刘元进次子,刘生;水鬼,是三国大将甘宁之后,甘肃。他们之所以劫杀商人,不止图谋财产害命而已,还有报复他们的意思。
据他所说,刘元进是揭竿而起的义士,为民做主的诸侯。杨广南下,就是为了江南的富庶,被他剥削得最惨的,当属江南商人,刘元进就是此中人物。他造起反来,正是为了这个,后被同为商人的自己人出卖。
不为人知的故事,是真是假,谁对谁错,没人知道。县令定案,上报府,州,道,再批下来,择日行刑。
枭首。
行刑那一天,一往清澈得西湖水混浊起来,湖中心,冒出来百余具穿着华丽,无头腐尸,当地渔民半月不敢下湖。湖岸边,有十二株桃树,仿佛不知此时乃是隆冬,争相开放,数日后,桃树速速枯萎。时人谓之“冤桃”,是谁有冤?只有山上逃离的那些余匪知道了。
自然,这是后话。
且说徐清,在与荀雪儿等人汇合之后,却是发起高烧来,躺在床上不能动。想来必是那天掉去江中,泡了冷水所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