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楼台上,沈莞依偎在太子的怀中,欣赏台上的歌舞,水袖舞动,歌声如鹂,再加上钟鼓笛乐之声,让人有一种置于梦幻之乡的错觉。
楚翊端起杯盏,又是满满的一杯一口饮尽。
沈莞眨眨眼睛,“这已经是殿下喝的第十杯满的酒了,这样下去殿下会醉的,殿下可有什么心事吗?”
楚翊幽幽地望着半空,他的心思一刻也没有在歌舞上。
“无非是想喝酒而已。”
沈莞沉默了一下,“是不是大姐又惹殿下生气了?”
她知道她不该管,可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楚翊冷笑,“你太高估了她,她算什么,可以左右本宫的情绪?”
可事实就是,他因为沈言,满心都是怨怒。
沈莞不再多说,手缓缓地在楚翊的怀中游动,小脸贴着他的脖颈,“无论怎么样,臣妾都会永远陪在殿下的身边,臣妾还想着,尽快怀上殿下的孩子,弥补上一次缺憾。”
楚翊想到那一件事,他的两个孩子都没有了,甚至可能说只有一个孩子,可也是活生生的生命就那样夭折。
而沈言,却生下了野男人的孩子,而且一个比一个白胖,到现在还相安无恙。
凭什么?
他的眼里,涌动着黑色的冷意,拳头不由得攥了起来。
沈莞接触到那样的眼神,不由得吓了一跳,“殿下……臣妾说错了吗?殿下是不是真的怀疑,侧妃是被臣妾推下去的,不,臣妾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侧妃和臣妾在桥上相碰,臣妾退让在一边,可侧妃娘娘的婢女还是把臣妾撞下去了,紧接着,侧妃娘娘也坠掉在臣妾的身上……”
她满眼诚挚,带着恳切,自是半点也做不得假。
为什么,明明这个男人不是完全相信她,她还要为自己辩解?
原来她一直希望得到他的体谅和信任。
楚翊一阵心烦气躁,眉头蹙了起来。
“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沈莞垂眼,掩住了眸底的黯然。
她知道,楚翊是不想面对真相,不希望他呵护深爱的沈巧儿,是一个毒杀他孩子的刽子手。
“臣妾知错。”
“莞儿,你的身体已经调理好了,再有孩子是迟早的事情,过去的事情就放下了吧。”
楚翊看到她这个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臣妾请问殿下一件事,殿下可以告诉臣妾实话吗?”
沈莞望着楚翊,嘴角努力挤出一抹浅笑,她虽然恨透了沈巧儿,可是不得不承认,有时真的很羡慕她。
楚翊点头,“问吧。”
沈莞顿了顿,“臣妾是想知道,为什么殿下对二姐这么好,殿下可以包容二姐犯下的所有错误,可以在任何时候袒护她,不顾一切挡在她的面前,这样的情深意重,臣妾,就算在话本子里也没有见过。”
“你真的想知道?”楚翊神色悠远苍茫。
“臣妾只求一个明白。”
她一直都想不通,沈巧儿虽然美丽,可是并不算出众,才情不如她,秉性更是如此,楚翊身份尊贵,为什么偏偏独独心许她一个人?
“八年前,本宫被宫中的一股势力追杀,身负重伤,奄奄一息,滚落在悬崖下,正巧侧妃在东郊踏春,那些人离开以后,她凭着一己之力,把本宫一点点挪上悬崖,那天大雨倾盆,再加上是寒冬,本宫冷得浑身发抖,迷迷糊糊中以为自己快要死去,她脱下衣服,温暖本宫的身体,本宫还记得她在耳边说,绝不会让本宫死,是她救了本宫,本宫当时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辜负她。”
楚翊想着当时的情形,脸上带着一丝神往的微笑,还有一抹黯然。
“本宫多么希望,世事不变,一切还是当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