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件事,楚翊的确推脱不了。
治水是太子府的功劳,太子府享受了治水造福于人的美誉,可是治水产生的一些影响,总不能坐视不管。
“你与本宫商量,不过是不想出名下的钱。”楚翊看透了沈言的心思,“然后把功劳记在你的头上,对么?”
沈言微笑,“太子明目张胆占了我的战功,我用相同的法子,从太子这里得到一点小利,又有何不可呢?”
楚翊盯着她,眼眸冷黑。
“所以,你这是在存心报复本宫?”
沈言摇头,“惠泽百姓,积阴德的事情,怎么能说是报复,建造二十个房屋,以及其它安置事项,拨款五万两白银即可,太子请吧。”
楚翊唇角泛着冷,稍微默然,“刘总管,拨款五万两白银。”
“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沈言起身,“刘总管,把白银送到我的院子里。”
楚翊盯着她的背影离去,眸子晦暗莫测。
沈言的确是跟他耗上了,像跳蚤一样吸他的血,让他不安生。
凌风皱眉,“太子为何不争取这个惠民的工程,而是任由交到太子妃的手上?”
楚翊却是冷笑,“她与本宫争要的就是这个,若本宫要争,她必然要与本宫头破血流,建造一些房屋而已,她要就让给她吧。”
凌风沉默了一下,“殿下,京中传闻的那件事,该怎么办才好?卑职看殿下没有任何举措,若是那些言论影响了太子府……”
楚翊抿了一口茶,幽幽道,“宫中已经滴血验亲,所有的贵族都得以亲眼证实,父皇母后最多心头有怀疑,不会再验证第二次,要这样传开了也好,本宫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沈言和野男人眼见得多了,只关心会得到什么。”
凌风有点不解,“殿下的意思是……”
“你也看到了,沈言不好对付,若是借着宫中的手,说不定会顺利一些。”
凌风顿悟,“殿下英明,卑职希望,殿下能够永远意识到除掉太子妃的重要性,而不是被一些心思所累。”
楚翊望着虚空,神色恍然有一抹苍茫。
沈言恨他恨到了骨头里,他也没有回头路,哪怕他对沈言于心不忍,可是也还没有到成全她,让她活命的地步。
既然你死我活,那么死的那个人,就应该是沈言,而非他。
“心思不过是虚渺的东西,只有利益,才是重中之重。”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想明白了,或许是累,和沈言纠葛情感,无异于白费功夫,消耗一生精力而不得,或许是真的清楚,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
他想起先前的一些举动,那是不自禁的流露,也是他幼稚的表现,从今往后都不再有。
“沈言!”
楚翊心头浮起一阵狠绝,手指一动,杯盏尽成碎片。
五万两白银送了过来,沈言点清了数量,就让梅去主持操办这件事。
等到开始建筑,她几番露面监督,偶尔粥食救济也在场,向人证明,这项工程是她所为。
一时间,沈菩萨的名声又开始传开了。
程氏知道,不能够再拖了。
恰好老将军和沈将军正在正庭里议事,老夫人也在,茶香袅袅,气氛和谐。
婢女前来禀报,程氏有事求见,沈将军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稍后再说吧,没看到我正在忙吗?”
婢女道,“二夫人说了,事关重大,最好是一家子都在,所以……”
老将军听到了,“让她进来吧,兴许真的有什么要紧事。”
程氏走了进来,一一福礼之后,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坐下,面上似乎有为难之色。
“程氏,你有什么,直说无妨,不必见外。”
老夫人声音淡淡的,她一直都很不待见这个程氏。
程氏叹,“也不是我开不了口,而是这种事情实在不好开口。”
沈将军看她一眼,眼里颇有责备之意,“有什么事不好开口的,那就私下与我说,又何必非要见一家子?”
程氏还是踯躅犹豫,“父亲,母亲是长辈,老爷是夫君,我不敢不敬,只希望我说出来了,你们不要生气。”
老夫人道,“不生你的气,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