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没有什么波澜地道,“去吧,皇后早就知道了,你知道,皇后知道不算,你得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不然你们知道又有什么用呢,这宫中,这天底下,又不仅仅是你们几个人说了算。”
“你……”庆阳气急败坏,一点去告状的动力也没有了,她不得不承认,沈言说得很对,只要没有证据公诸于众,她的两个孽子就可以依然顶着皇家血脉的身份,享受太子府的庇佑和好处。
可是,凭什么?
“你不要得意太早,总有一天,你的事迹会败露出来。”
庆阳举着一根手指,差一点戳到了沈言的眼里。
“只怕到了那一天,一切已经不是公主看到的这个样子。”
沈言将一把点心屑末,扔到水里,那一群逐着画舫的鱼便争抢了起来。
“把你的手指移开,不然我可保不齐,会不会让它折断。”
庆阳看到沈言眼里寒光一烁,心里头一个激灵,立刻将手指缩回来。
她听说沈言武功已经在恢复,而且以她说一不二的性格,说不定会真的对她动粗。
不过,她听不明白,沈言前一句话的意思。
什么叫做一切不是她看到的这个样子,沈言本来就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莫不是在想什么花招?
楚翊走了过来,“皇妹,你不必与太子妃纠缠,去陪着母后吧。”
庆阳哼了一声,“太子皇兄,我这是在为你打抱不平,难道你不知道,你头上顶着一片青青大草原吗?”
楚翊的脸一下子黑沉了下来,“去。”
这是他的屈辱,哪里能够容忍别人轻易提起?哪怕他恨不得把沈言撕碎,可也只能耐着性子等。
庆阳撅着嘴巴走开了,她知道太子皇兄是觉得羞辱,他不可能为了沈言这个贱女人来与她这个一母同胞的皇妹计较,既然是他的耻辱,他就必然会记在心头上,母后也知道这件事了,沈言以后的日子还会好过吗?她再猖獗,也终究是小泥鳅,翻不起多大的浪。
楚泽手中执着一杯美酒,来到沈言的身边,修眉微垂,画舫缓缓前行,划开白色的浪,犹如雪花在涌动。
“喜欢么?”
沈言正在沉思什么,闻言看着他,“啊?……”
楚泽道,“护城河两岸,是本殿专门布置,你看着觉得怎么样?”
沈言方才只是粗略一看,现在仔细打量了一下,的确有不少别出心裁的地方。
“有创意,不过想不到,三皇子会来关心这些闲事。”
“闲事,不见得,本殿知道,你一定会来,会发生许多让你不愉快的事情,所以希望你能开心一些。”
楚泽款款道。
沈言神色微动,“楚泽,谢谢你。”
一个接一个的,都希望她不好,给她使绊子,在背后阴损她,有这么一个为她着想的知己,可说是寒冬之中的一抹暖阳了。
“应该的。”楚泽语气淡淡,“本殿希望你快乐。”
沈言道,“虽然你是一片好心,可你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我一直都很好,无悲无喜,而且快意。”
这就是她的状态。
“这不是真正的快乐,真正的快乐,在于发自内心地感到愉悦,满心欢喜,身心轻松。”
沈言摇头,“或许身在太子府里,我欠缺了一些,可是楚泽,我很满意我这个样子,要改,也改不成更好。”
“那么他呢,他没有让你更开心吗?”
楚泽幽幽发问。
沈言顿了顿,“至少到现在,他是我遇到的最好的男人,可是你看,我还不是这个模样,所以,你没有必要为我费心思。”
楚泽默然了半晌,“那么,在你需要的时候,我就陪一陪你。”
沈言还想说什么,他又继续道,“我们是盟友,哪怕是在谋略,也是相陪。”
楚翊看到两个人离得那么近,还低低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眼眸一黑,只是侧开了脸看河面。
“皇儿,你看到了吗?就连在本宫的眼皮底子下,她沈言也要勾三搭四。”
皇后冷冷道,“从进入太子府起,她何曾把你放在眼里过。”
“母后,儿臣早就已经想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