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手里接过那件斗篷,却是径直的为沈青黎给披上了。
“天凉,不要着凉了。”他说。
陆淮起本来就生的俊逸不凡,再被今晚的月色一浸染,他邪俊的脸上笑意浅浅,两条如刀裁过眉毛下的眼眸邪羁深邃,眼波闪动间,眼里的邪羁都揉化为浅笑。
这样的他满脸满眼都堆砌着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俊逸美来。
沈青黎看在眼里,心里却是已经重重的叹了口气。
像陆淮起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被净了身,那他得让天下多少女子倾心啊。
沈青黎伸手又将身上的斗篷的轻裹了裹,加快脚步追上陆淮起。
心里的那点惋惜很快的就又幻化成庆幸。
如果陆淮起没有被净了身,她或许还遇不上他呢。
冥冥之中一切似乎都安排好的,她能遇到陆淮起这种能豁出命保护她的兄长,也算是她许多不幸中的一件庆幸事了。
张力默然的跟在他们两人身后。他发现他家都督爷走路的步子有些慢,似乎一直想要和沈青黎同步。
张力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以前他嫌沈青黎丑。沈青黎现在变好看了,他倒没得嫌了。
不过……他家都督爷经常挂在嘴边说沈青黎是他的“义妹”,但此刻两人走在一起,男的俊逸,女的甜糯,这两人的画风一点都不像兄妹啊,倒像是“奸诈腹黑”大叔和“蠢萌无知”小姑娘。
他家都督爷难道没有发觉这点?
张力这个疑惑刚在心头冒起,他就又自己否定了。
瞧他家都督爷那风骚的合不拢的嘴角,他肯定是没有发觉他和沈青黎年龄差的。
三人一前一后离开,殿外一棵香樟树后走出一个人。
六角鎏金宫灯将那人的脸一照,裴琰那张阴郁的脸就在光下暴露开。
裴琰身上穿着的状元袍还未褪下,他一只手搭在香樟树的树干上,一只手紧紧攥起,额头处的青筋早已爆起。
在华阳殿时,他就觉得沈青黎的脸和他死去的青梅相似。刚才躲在香樟树后,他又一瞬不瞬地将她的那张脸仔细观察了一番,这脸何止只是简单的相似,分明就像是被人换到她脸上的。
裴琰痛苦的闭上眼,脑海里闪过无数帧的画面。
最后那些画面纷沓而去,他脑海里又只剩下沈青黎的那张脸。
“裴琰,你在这里做什么?”一只手从他身后伸出轻搭在他肩膀上。裴琰回头去看,就发现西厂都督刘直站在他身后。
裴琰脸上显露出来的情绪迅速的收敛起来,他顶着一张阴郁的脸恭敬的回答着刘直的话,“启禀刘都督,我在看陆淮起的妾室,这个女人之前不是被毁容了吗,怎么就……”
刘直精利的眼眸滴溜溜一转,裴琰的话只说了一半,可他也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