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皎紧咬着嘴唇,脸色微微发白。
她和安国公还有慕云珩是一体的,沈劲风和慕云珩要是倒霉了,她这个太子妃还有好日子可以过吗?
沈青皎纤柔的身子往前一移,也在慕云珩的身侧跪下。她的身子犹如惊涛中的小船一般颤动着,“父皇,安国公是儿臣的父亲,从儿臣幼小时,安国公就教育儿臣,让儿臣一定忠于皇上,我们沈家人拥有的荣耀也都是皇上恩赐而来的。没有皇上,我们沈家人就什么都不是。儿臣现在不是袒护儿臣的父亲,只是儿臣真的不想让父皇您对儿臣的父亲产生什么不好的误会。”
沈青皎眼眶通红,自责的轻咬了嘴唇,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潸然欲泣,这样娇弱的她,很容易的就让人对她生出强烈的保护欲。
“还有太子殿下……父皇,太子殿下是儿臣的表哥,儿臣最是了解太子殿下了。他宽厚温良,是个谦谦君子。这样的他孝顺父皇您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对您生出什么邪恶的心思。”
明怀帝双唇抿紧,目光不停的在慕云珩沈青皎他们三人面上来回梭巡着,试图从这三人的面部表情里挖掘出什么线索来。
他不是不相信太子。
只是他自己也是从当年的叛乱中走过来的。当年他父皇驾崩时,他的那些皇兄皇弟们为了谁能最后坐上皇位,各个都争得你死我活。
在皇权面前,没有亲情,只有残酷血腥的掠夺和倾轧。
他不是不相信太子,他是不相信人性。
一直被人尊仰的一嗔大师在陆淮起的摧残下,身子已经残破不堪了。而他都已经这样了,高高在上的陆淮起竟然又对他露出一抹阴森森的笑容来,“一嗔大师,安国公意图炸死皇上谋朝篡位,你若是继续的要为虎作伥,那本督就只能继续对你不客气了。”阴冷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强权。
一嗔大师一张脸痛苦的扭曲在一起,出家人生来就是来历劫的。受点苦刑,其实并不算什么,他忍一忍就算了。
只是……
他答应过太子妃的……
她帮他找来一株东海血珊瑚,他为她打诳语害陆淮起的小妾。
他年轻未出家时曾和一位女子欢好过,后来一朝看破红尘遁入空门辜负了她。最近才听说她这些年一直未嫁,如今已经缠绵于病榻,唯一能救她的只有东海血珊瑚了。
到底是他辜负了她一生,他辗转难安之下,恰好太子妃派人来和他谈条件。思虑了几日后,他最后还是放不下她,答应了太子妃。
现在,想到那个缠绵于病榻上的女子,一嗔大师眼皮轻阖了阖,咬紧嘴唇,还是不准备招供。
陆淮起将一嗔大师脸上那些痛苦而坚毅的神色收入眼里,阴鸷眼瞳里的鄙夷光芒更甚。
都说出家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这位“大师”,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他的阿黎定为“妖孽”,这要是没有他在,阿黎早就被拖出去千刀万剐了。
一个视别人人命为草芥的大师,他算个狗屁的大师。
“你不肯招是吧?”陆淮起附在他耳畔边阴恻恻的说着,“那咱们等着瞧,希望你等下不要为你的坚持后悔。”
陆淮起起身,锐利的目光透过攒动的人群,最后又落在明怀帝身上。
“皇上,太子妃说微臣诬陷太子和安国公。那么,微臣现在可以让人带证人上来了。”他身上的锦袍被溅上了斑斑驳驳的鲜血,五官如刀削般冷硬冰冷,再配上他一身寡煞的气势,整个人犹如从地狱里来的阎罗王,冷酷无情。
“啪啪!”随着他的两个击掌声落下。场上,两名东厂太监带着一个面容姣好,身材凹凸紧致的女子上来。
那女子出现的一瞬间里,安国公沈劲风的脸色迅速的灰败下去。
来人是他前不久刚收的小妾嫣红。他第一次见到嫣红时,她一身素缟要卖身葬父,却被街头的几个地痞给纠缠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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