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遗世仙子,一时暗自惊叹。他却不知,柳飞絮并非处变不惊,却是神游物外,对那险状毫无所觉。此时方自回神,眼见暗器如蜂射来,不禁双手乱舞,失声叫道:“师父,救命!”却听当啷一响,似有东西摔到地上。
慕容云卿低喝一声:“鼠辈!”双目陡张,衣袖激荡,双掌翻转,那停滞半空的如带暗器卷着劲风骤出,其速比来时何止快了十倍?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右手暗器劈空挂风,后发先至,暴雨般飞向二度袭来的暗器。但听叮叮声响不绝于耳,百十道银光空中相撞,电闪星飞,绚烂至极,偷袭暗器纷纷落地,无一漏网,而慕容云卿所激发的道道银光去势竟丝毫不减,径向东首林间射去。而左手暗器径直射向西首树丛。便听得林中惨呼连连,刹那间响彻山林。
凌钦霜欲呼无声,群豪突施偷袭固是始料不及,而慕容云卿随手便将群豪必杀之局化为无形,更是惊世骇俗,但觉阵阵阴风凉彻脊背。他行走江湖为时不短,也曾见过不少高手,却从未见到过如此化解暗器之法。先将漫天或直或斜的暗器以绝强真气横固半空,继而接器打器,破解群豪的第二个杀招,并瞬间歼敌。应变之迅速,发力之巧妙,手法之精准,无一而非妙到毫颠。若是换作旁人,便算预知杀手动向,也绝无这般神功既毫发无损,又潇洒破敌。莫说自己万万不及,只怕江大侠怕亦有不及。
忽听得耳边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忧郁飞花’,果然名不虚传。”凌钦霜侧目望去,花青烟已站起身来,一脸骇然。凌钦霜心下微奇:“忧郁飞花?”但见花青烟视线之内,仍只慕容云卿背后的包袱,不由得暗自鄙夷。
过得半晌,凌钦霜凝神听去,林间除了微风动树的沙沙细响,竟再无一丝声息,暗暗心惊:“莫非群豪当真无一幸免?”
慕容云卿见徒儿花容失色,呆呆而立,便道:“絮儿不怕,坏人都死了。”柳飞絮兀自颤抖,道:“真……真的?”慕容云卿淡淡道:“林间二百二十七人,所发暗器剧毒无比,此刻断无生理。”
凌钦霜听得吃惊,此人竟能听出林中暗藏人数,内功显已登峰造极。那么我与火神元君潜伏于此,暗藏北山之人他必早已悉知,却又何故犯险?自忖既为止戈而来,眼见群豪已有折损,余者定不甘就此罢手,只等下手。以慕容云卿的武功,只怕群豪无能幸免。这消息如若散播出去,必然掀起轩然大波,江湖中人必会为这子虚乌有的宝物搅得天翻地覆,不由得全身发抖,欲要强自定神冲穴,却如何定得下来?
柳飞絮惊魂稍定,颤声道:“他们……他们是些什么人?”慕容云卿道:“我怎知道?”举头望月,意态淡然,此事恍似竟不关己,半晌方悠悠长叹道:“我今日前来,只为一祭……”话音未落,声音骤然而止。见他全身剧颤,目光呆滞,望着柳飞絮的脚下。
凌钦霜虽然心神激荡,但亦察觉慕容云卿神色有异,循他目光看时,但见柳飞絮脚边,赫然便是那紫檀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