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劲气激涌,爆裂之声不绝于耳。熊熊火焰乱蹿,将黑沉的夜色烛得血红。骤雨虽疾,落在台上,却被无俦劲气逼得四散,嗖嗖有声。两道人影倏分倏合,在火焰之中飘忽不定,纵横盘旋,只看得群豪瞠目结舌。
双雄激斗,已愈数百招。任无情出手又快又狠,长刀所及之处,非止刀风四溢,火焰飞扬,更兼飞沙走石,密雨如针。沙焰遥遥呼应,直是四面八方,无所不至。江自流的一袭青影被挤压得朦朦胧胧,远远望去,根本莫见身形,只余一点寒星飞速颤抖,在烈焰之中显得分外明亮。
分合之间,却见任无情腾空而起,长刀挥动,刷的一声,雨水洒落,如同水瀑飞泉,霎时连攻三十六刀,一刀疾似一刀,伴着横飞暴雨,直朝江自流而去。
群豪但觉罡风更厉,被逼得连连倒退,只得眯眼观看这绝无仅有的激斗。
寒星暴闪,当的一声,二人乍分,遥遥相对。但见数道烈焰嗖嗖腾起,宛若火龙冲天,轰鸣不绝,良久方歇。任无情傲然而立,毫无倦容,江自流却已汗如雨落。他以剑杵地,青衫焦枯卷曲,神色间尽显疲态。从黄昏酣斗至深夜,显见得他力已未逮。
任无情喝道:“你心脉大损,剑法却仍如斯了得,‘掌、拳、刀’,该称‘剑拳刀’才是。”
江自流喘息一阵,淡淡地道:“慕容剑神在前,谁又敢以剑称雄?”
任无情哼了一声,蓦地长啸一声,随而刀光一闪,长刀由左至右,划过烈焰。刀上猛然带起一道烈焰,雨打不灭,向江自流胸口疾射而去。群豪无论远近,都觉炎风扑面,脸上灼痛,看来刀上所附真气,实是非同小可。
江自流深吸了一口气,不闪不避,手臂轻抬,长剑刺穿雨帘,缓缓迎上了长刀。霎时一丝白氲飘过,剑上竟凝出了一层寒冰。
任无情面色微变,道:“凝寒劲……”话音未落,铮的一响,刀剑已交,剑上阴寒之气陡然大盛。
江自流舞动长剑,剑上仿佛生出一股粘力,将雪恨刀牢牢吸住。点点冰尘扩散,漫天飘落的雨水霎时凝而成冰,化作万道冰剑,顺着刀背向任无情穿去。
任无情咬牙加劲,火舌附在刀上,猛烈飞燃,宛若龙腾,端的气势逼人。水火相煎,只听一声暴鸣,群豪引颈急看,却见冰剑火刀消弭无踪,两大高手无声无息,各退数步,僵立在蒙蒙雨里。背后烽火依然狂燃。此番交手,电光石火,实难看出两人之间,到底谁胜谁负。
一阵山风卷过,嗤嗤数声,任无情身上长袍片片裂开,手臂、肩膊、胸口、大腿被刺穿多个小孔,孔中隐隐渗出血来,显是为被冰剑所刺。
水火之交,胜负已分,竟是任无情输了。
江自流面色惨白,喘息道:“承让了。”
任无情颤声问道:“你内伤沉重,怎能使出‘凝寒掌劲’?”
江自流摇头不语,满面痛楚,喘息之声,极为滞涩。
群豪见状,都是一凛,看来二人以内力硬碰,江自流虽然略胜一筹,却已是强弩之末。而任无情虽然挂彩,却并非致命伤,此时若要猛攻,江自流势必无幸。
任无情虽默然不语,青铜面具却隐隐透出血红。
江自流见状,涩声道:“还要……还要再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