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爷发出了第一封信后,以一种从未有过的亢奋心情迫切的等待着回信,以至于在工地上巡视监察时,总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回首翘望,可终于等到那封信时,却又一反常态的揣进怀里,象是没当回事似的,回到下塌的地方,才把揣热了的信拿出来,在灯下小心翼翼的展开。
“……”
无言以对了半天,脸上渐起困惑之色,如果没有猜错,白千帆回给他的不是字,而是一副画,雪白的纸上,画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仔细辩认,上边两个拱起的象是山,下边一道弧形象是水。
这是……什么意思?
依山傍水,山明水秀,千山万水,山水如画,青山绿水,山长水远……
他脑子里闪过无数形容山水的词,可并不能真正揣测出她的意思。
他最后选了山长水远,好歹能沾点边吧,大概是说他们分开了,山长水远的,甚为想念。
他自行自话给了答案,觉得很满意,又埋怨自己不该写那句诗,估计她没太看得懂,所以回了个这么似是而非的东西。
好在他早意识到问题了,所以第二封信写了一句大白话,她应该能看得懂,不会再回他这样莫名其妙的黑疙瘩了。
按行程,他应该是第三日夜里回到苏城,但在半路上,他接到了她的第二封信,这回没让他猜,只有一句大白话:我也想你。
楚王爷心花怒放,跟打了鸡血似的,策马狂奔,愣是赶在日头在西边要坠不坠的当儿进了城。一路打马进了府尹。
白千帆正要吃饭,听到消息,撂下筷子飞奔出去迎接。
那厢楚王爷大步流星往这头来,远远看到暮色中有人一阵风似的过来,便知道是她,咧着嘴站定不动,张开双臂,白千帆一头扎进他怀里,劲头之大,差点没把他撞翻了。
墨容澉把她紧紧嵌在怀里,颈脖相交,贴着她的耳朵喃喃叫她的名字,“千帆,我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我今天给你回信了,收到了吗?”
“收到了,在我怀里揣着呢。”
这样抱满怀的感觉真好,彼此的心瞬间都充盈起来,变得完完整整的了。
静静的拥了一会儿,他松开她,抵着她的额,轻声叹气,“下次还是带你去吧,你不在,我都没心思做事了。”
她噘着小嘴索吻,软软的唇贴在他下巴上,却是打趣他,“爷儿们在外头做事,哪有离不开媳妇儿的,叫人看了笑话。”
“让他们笑话去,为了你,我这张老脸不要也罢。”他把她的腰往上提了提,唇移下去与她纠缠,一路飞奔,心心念念的便是此刻,她在怀里,如此甜美可口,让他一解思念之苦,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无尽的呐喊,渴望着,无法压抑……
绮红和绿荷避在树后,遥遥望着。
绿荷红着脸打趣,“他们这要闹到几时去,饭菜都要冷了呢。”
绮红没有回答,大概是触景生情吧,她想到了宁九,眉宇间含了淡淡愁思,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可吃得好睡得安?处境似否安全?
后院的绣楼上,皇甫珠儿站在柱子旁,冷着脸看着在暮色中拥吻的两个人,其实只是两个模糊的影子,但落在她眼里却异常清晰,她甚至能看清墨容澉的脸,微闭着眼睛,饱含着深情眷恋,是她从没见过的模样。她垂在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尖尖的指甲陷进了掌心里,带来刺痛,她却浑然不觉。
太子听到墨容澉回府的消息,本想叫他一块喝酒,谁知刚过来就看到这样一幕,他抚着下巴立在墙边,嘴角牵起一丝微笑,神情若有所思。果然是用情之深,听皇甫珠儿说,楚王决定停战留在江南是白千帆的主意,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关键时刻还得在楚王妃身上做文章。
吃饭的时候,白千帆说了阿香的事,墨容澉眉毛一扬,“敢动你的人,那就是一个死。”
白千帆没想到他的口气居然跟杜长风一模一样,不觉有些奇怪,“你这样未免太武断了吧,若他真的得逞了,那倒是死不足惜,可是没得逞就要他的命,是不是太儿戏了?”
“他敢动你的人,就是打你的脸,打你的脸就是打本王的脸。别说他没得逞,光是有这个念头,本王都不能轻饶了他。”
白千帆很为难,“可是我不喜欢杀人。”
墨容澉看了她一眼,“妇人之仁,我敢保证,只要杀了他,再也没人敢打阿香的主意了。”
白千帆想了想摇头,“不行,到底是一条人命呢,哪能说杀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