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景,周家家主之妾,王氏侍郎吹枕边风取出来的名字。
他出生时,脸上的大片胎记,吓得稳婆声儿都没了,那片粉色的胎记,算是彻底毁了他的脸跟人生,哪怕是在遭受山贼侮辱时,他的脸也要被帕子遮住,以免得扫兴。
春景,春日好风景,王氏歹毒,取这名字,就是明摆着羞辱正妻,周春景年幼,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被别人喊出来时,带出来的深深恶意与讥讽。
他的父君独自承受着这些恶意,几年后,抑郁而终,至此,周春景在周家彻底成为了弃子,哪怕是佣人,都能在言语上踩上几句。
“苏雨?”跟乔旭说了半天的乔玉,后知后觉苏雨没搭腔,眼神里带上了些关切。
“你是真没睡好?什么话本子,让你看得这么入迷,比上回那本《夜夜夜就是要,喘喘喘不停,小夫郎你好甜》还要好看?”
“……”
刚刚穿过来,还不到一个小时的苏雨,觉得自己有些社恐倾向。
“戒了。”
“什么?”
“话本子。”
短短几个字,惹得乔玉乔旭齐齐摆手,异口同声道:“不可能!”
苏雨可是纨绔中的一股清流,草包废材中的文学才子。
她三岁偷看话本子,这些年,不说看过的有上万本,起码三千本是有的。
人称欲凰大帝。
“你看看这本……《小夫郎你好香,蜜桃屁屁惹人怜》,《缠缠缠,你我三天三夜不停歇》,《如果你追到我,我就让你咻咻咻》,《别爱了,再爱奴家就要化掉了》。”
乔旭变戏法似的,从假山里掏出一个包袱,一本本话本子塞到苏雨的怀里:“这些,这些,还有那些那些,你都不喜欢?”
苏雨翻了翻,眼睛一亮。
竟然还带图片。
她也是真饿了,竟然觉得里头的插画风韵犹存:“咳咳咳……有没有更……”
“我懂,这本《@#%&^$&&》。”
苏雨:“?”
小七:“名字太下流露骨,天道自动打了马赛克……”
苏雨口嫌体正直,将那一堆话本子全部打包:“周春景,也会去白鸣寺?”
周春景?
乔玉想了半天才想起那人是谁来,他曾见过周家那个嫡子,低着头,含胸驼背,实在上不得台面,她以为对方是害羞,知道他不得不抬起头来,叫她看清楚了那张脸。
覆盖整只左眼的蝴蝶型胎记,颜色很美,但长在他脸上,那就是相貌丑陋,让人恶心。
事后,她更是从周家下人口中,知道了他身子残缺,异于常人的秘密。
“他怎么去,白鸣寺那样圣洁不可冒犯的地方,他去了,岂不是对菩萨的大不敬。”
乔旭也跟在后面接道:“而且他心思不纯,在周家,没少嫉妒周景英,用手段谋害他。”
这些事情可都是从周家下人口中传出来的,不得有假,再加上周家家主对他的态度,便可以知晓这些事情的真实性。
虎毒不食子,那些事情若不是真的,叫周家家主对他失望了,又岂会用那般糟糕的态度对他。
“而且,周家已故正君在怀他时,找过大师算卦,那大师说,他生来就是克人的……”
所以市井传闻,周春景克母克父,出嫁克妻克子女。
口口相传,这一下,便令今年二十有三的周春景,成了人人嫌弃的老鼠,无人敢娶。
乔旭自作聪明的揣测:“我知道了,你是想趁机打他一顿,好在周景英面前表现是不是?可这步棋风险极大,周景英心地善良,十分敬重他的兄长。”
“要是让他知道了,恐怕只会厌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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