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各位抱歉,你们口中的疯子其实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前几日我偶然得知他曾在这片山头流浪居住,想来他是知道再往前会有危险,这才不想继续走下去,或许我们可以试着跟他走?”
“这......”
这怕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答应吧?谁会相信一个疯子带的路?
不仅是这些灾民如此想,江川柏这会儿也是沉默。
若是平时玩乐倒是可以随着这秦大哥的性子,哪怕陪着胡闹一整天都没问题,可现在这情形若是跟着胡闹了只怕是连命都要搭上。
察觉出众人的怀疑态度,秦老头也不恼,依旧笑眯眯的模样。
随手从边上草地里抓了两把草,递到儿子面前问道:“瑞临,知道这是什么吗?”
秦大哥垂着脑袋拉着夏怀夕的胳膊不放,这会儿听见秦老头问的,才缓缓抬起头来看。
只是冲那草瞟了几眼,不甚在意似的,说道:“天冬,还有白芨的茎叶。”
“有什么效果?”
只见他偷偷翻了一个白眼,嘴唇蠕动,不知在那儿嘀咕什么,过了几秒后才说道:“茎叶没什么用,有用的是根,天冬养阴润燥,清肺生津,白芨补肺止咳,止血生肌,这都不知道。”
最后一句出来,众人算是知道他方才在那儿嘀咕什么了,保不准就是嫌弃秦老头笨来着。
夏怀夕也有点被惊喜到,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秦大哥他......”江川柏看向夏怀夕和秦老头,想问正确答案,但在看见俩人都面露笑容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是不必再问,人秦大哥应当是没答错的。
“看来秦大哥的记忆很好啊,学的东西都没忘记。”
秦老头拍了拍手上的脏污,脸上的表情有些得意,“我这儿子生来就记忆超常,自打开蒙,便是家中的各种草药医书典籍,只需通读一遍,其内容就能牢记于心,走过的路见过的人,想要记住,更是不在话下。”
如果真是如此,这哪是什么疯子,明明就是天才。
可即便如此,依旧有人不敢让这疯子带路。
“他认识草药,记忆好又如何,这带路可不一定行啊,万一他中途发病,脑子不正常走错路,把我们带进哪个犄角旮旯怎么办?到时候等暴风雪来,可是要死人的!”
“我才不会走错路!”秦大哥突然站起身,一脸不服气地瞪着说话的人。
紧跟着手指向要走的方向,道:“我知道往那儿走,前面就是断崖!我不笨,又不像鸟一样会飞下去,我才不走那条路呢!”
夏怀夕眉头一紧,连忙问道:“秦大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前面是断崖?”
“嗯,真的!”回答夏怀夕,这语气都软了许多。
夏怀夕对上他的眼睛,除了笑,就是真诚,没有更多的杂质。
偏头对上秦老头,俩人甚有默契地相视一笑,似是做出了某种决定。
“我相信秦大哥,我和秦爷爷选择让他带我们走出去,至于你们,若是不相信,那就当我们从没出现过吧。”
几人就这么看着三人转身,果真跟着那疯子走了另一个方向。
“江团长,我们也走......”
江川柏听见有人叫自己,似是想起什么,将地图塞给了说话人的怀中。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人带路比较放心,万一我又给你们带迷路了怎么办?看你比较聪明,不如你看地图带大家走吧,我就跟他们了。”
说完,抬脚就朝着那离去三人的方向跑去。
剩下几人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我们还走吗?”
“走哪条啊?”
“要不还是跟着他们?万一受伤了还有医生在。”
“那赶紧追吧?”
......
拥挤的车厢内。
祝蓉虚弱地坐在最外面,而她的小助理,在硬挺了这么些天,终于也在出发前一晚病倒,成了车厢里的其中一员。
此刻俩人都一脸头疼地看着对面。
“祝大姐,这些天你都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一会儿被叫去给病人处理伤口,一会儿被叫去搬石头找人,偶尔还得值夜干体力活搭建手术室,就像砖块,哪里需要哪里搬,我还是个学生啊!”
祝蓉吸了吸鼻子,对于郑时给自己的称呼十分不满,带着浓浓鼻音道:“叫我祝总,还有,你来这儿,不就是为人民服务来的,不然来这儿放暑假吗?”
郑时难得不好意思了一回,笑笑又扯开了话题。
拿出一本半新不旧的本子,冲祝蓉炫耀,“这是秦爷爷给我的命书手抄本,是他亲手撰写的,就只给了我,连夏怀夕也没有份!想来秦爷爷看出我在这方面绝对是这块料了。”
“哦,你就这么肯定?”
“那肯定啊!不然秦爷爷能偷偷塞给我嘛!而且秦爷爷送我书的时候,我总有种感觉,就像是那种临终托孤,这书绝对是他毕生所有!”
祝蓉又吸了吸鼻子,稍微撩起一些布帘透了口气。
眼神瞥到那命书,好奇问道:“你看过那本书了吗?”
郑时摇摇头,“今早上刚给的,还没来得及看。”
说着,将书翻开来看。
“‘元’者,善之长也;‘享’者,嘉之会也;‘利’者,义之和也......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秦爷爷怎么也不给翻译翻译,看都看不懂。”
“你那书皮是现包的,里面好像写了字,拆开看看?”
结果一撕开,郑时傻了,祝蓉笑了。
祝蓉看到那句留言,直笑得脑仁疼,“哈哈哈,看来秦老是看出你这嘴就是张乌鸦嘴,想让你学会闭嘴呀!”
封面上面明晃晃写着“易经”两个大字。
内页则亲笔留言道:“非礼勿言。”
......
“你给他了一本易经?”
山岭里,白发白胡子老人笑容无奈地点了点头。
夏怀夕耸了耸鼻头,有些怀疑,“郑时这小子能看懂吗?”
“或许能吧,不过,他比你大,你是不是也得叫他声哥?”
“明明是我比他......”想起这副身体确实是比郑时小来着,夏怀夕赶紧换了个说辞,“他看着一点儿也不比我大,跟个小屁孩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