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一出的院子,虽然抵不上永和候家大业大,却也五脏六腑俱全。
院子中央还围了一圈花圃。
如今已至秋日,花圃里的花是夏季花,已经溃败地不成样。
连枝小手一挥,便令老柳帮忙将这一圈花圃给屠了,她是个实用主义的女子,她和老柳都不是那种手头精细的人,养花不在行,她便去外头买了一包蔬菜种子,松了松土,撒了进去。
厢房有两间,被褥皆在,看着崭新又舒坦,但连枝还是去买了两床被褥替换上。
这一番安顿,便到了晚上。
当晚,连枝难得亲自下厨,给老柳做了一桌的小菜。
她做饭向来讲究精细,虽然材料不够,可依旧色香味俱全。
老柳看着桌上的菜肴,却是一阵恍惚。
连枝做的菜,他再熟悉不过,往日在侯府她总是这般细致,每一道菜做的贴心合他口味,他如今身子调养不过来,多多少少是她精细花功夫的结果。
可,到头来,他如何对她的?
昔日她对他的真切犹如狂风过境般从他心头汹涌而过,老柳只觉得自己心口有些酸涩。
“你做菜这般好,可是从哪里学过?”压住内心的酸胀,老柳故作不在意地问道。
“啊,专门学过的,以前……”连枝将小碟端出,听到他的问话,刚要回答,却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戛然而止地停下。
她垂眸,掩饰住自己的情绪,自作轻松地回答,“可不就是以前专门学的么,我当初可是永和侯府的丫鬟呢,样样都在行,你以后有口福了……”
她笑容灿灿,但到底这个话题有些戳痛了她,唇角的弧度怎么看怎么僵硬。
老柳心知这是自己的错,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他垂下眸,心却在想……专门学?是为了他专门学的么?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自己是一头热的小伙子,仅仅为着她的一句话,心里又酸又快乐,矛盾至极。
在两个人的默契下,这个话题便就这么放过了,气氛又恢复到原来的和谐。
秋日的夜晚凉风习习,连枝将桌子移到了院子里,见气氛正佳,她便将老柳帮忙将蔬菜和肉串了起来,打算吃个露天串串。
如今,她使唤起老柳来,还真颇为得心应手。
见老柳笨拙地串着串串,她无聊,漫不经心地在院子里逛,竟还被她发现位于树下藏酒的地方,她掏出了两罐女儿红。
小菜,串串,老酒,便是最好的佳肴也不过如此了。
原本心情还有些低沉的连枝立马欢愉了起来。
身边的人是自己最喜欢的人,她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呢?
这般一想,她便觉得快活了。
连枝已经鲜少有那么快活的时候了。
不,应该说从小父母逝世后,她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快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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