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油灯的灯油越来越少了,床上的那小小的一团的肩膀还是时不时微微抽耸。
许是哭了许久塞了鼻子,所以一直用力的抽吸着鼻子。
而福婶给她做的小枕头,几乎都被泪水给浸湿了。
周衡站在床边看着她还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才知道自己确实是把人给吓狠了。
“莫哭了。”话语有些无奈。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小哑巴听到他的声音,又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阵一样,眼泪又开始簌簌的落下,抽泣声也大了起来。
她是给委屈的。
周衡坏死了。要拒绝就好好拒绝,为什么非得这样吓唬她!
以前一让她别哭了,这小哑巴就立马不敢再哭,但很显然这话在现在不管用了。
第一次感觉真真正正的遇上了难题,周衡感觉到了头有些胀。
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再而看了眼那背对着自己,缩成了一团的小哑巴。
顿时觉得头更加的胀了。
微呼了一口气,仔细想了想自己在镇上看到那些哭闹的姑娘……
这么一想,好似印象中没有见过什么姑娘哭闹过,倒是孩童见过不少。
若是孩童哭闹的话,大人好似会边打边骂……
回忆到这,周衡再而看了眼肩膀抽耸的小哑巴。若是他这么做,估计照这架势得哭得明晚去。
再而细想了一下,除了打骂的外,倒是还有抱在怀中好言好语的哄着的。
哄她?
沉思了一息,今晚自己确实是做得过了。
有了这个想法,也就上了躺了下来。才伸出长臂,还未触碰到人,小哑巴却是感觉到了什么,随即往角落里边又缩了缩。
周衡:……
看了眼自己轮空了的手臂。最后轻叹了一声,还是往里凑去,最后把手环在她的腰上。
齐绣婉感觉到了近在迟尺热气,所以想避开一些,不想理会他这个坏人,但没想到他竟然把手搭在了她的腰上。
他、他不会还想如刚刚那样对她吧?!
顿时惊吓得僵住了身子,只是下一瞬他把自己楼到了他的怀中,轻拍了一下她的背。
有些温柔。
温柔得让她一时忘记了哭泣。
“方才,是我错了,不该吓你。”
低低沉沉且有一丝无奈的嗓音落去自己耳中,顿时怔住了。
他这可是在认错?
虽然认错,可他刚刚真的坏死了,肩膀现在都还疼着!
想到着,有些小脾气就上来了,就用手臂往后用力的推了一推。
推了一下后,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声闷哼声,这时才如梦初醒的想起来他右边的胸膛还有着伤!
原本哭得红了的脸立即白了,连忙转了身看他那受伤的位置有没有被她给撞出血了。
果然,右胸口上边慢慢的渗透出了暗色的液渍。
眼尾挂着眼泪的抬起头,用一双哭得红肿的望向他,颤着嘴唇的开口——对不起。
似乎又要哭了。
周衡抬起手擦了擦她的眼尾,然后说,“对不起的话,就起来给我上药。”
说着起了身,下床去拿药粉,转过身的看了眼床上也跟着做起来的小哑巴,顿时喉咙一紧。
齐绣婉约莫是太过担心因自己弄裂的伤口,所以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许是衣服没有拢好,衣襟松散露出了红色的小衣,有一边还滑到了肩膀处。而他咬的那处的印记竟然还未消,明明没用多少力气,但却是又红又深的牙印。
哭得梨花带雨,有种说不尽的风情,就好似……被人蹂躏欺负过了一样。
周衡忽然觉得自己疼的不是伤口,而是其他地方。
目光在她肩膀上的属于自己的牙印扫了一眼,忽然有股热气涌了上来又涌了下去,身体有了些许的变化。
蓦地转身,哑声道:“不用了,我自己来,你睡吧。”
这话一落,他后边的小哑巴却是紧紧的抿着嘴唇。
虽生气他那样吓自己,但是比起她把他的伤口弄裂了,后者更严重一些。
吸了吸鼻子后,再而犹豫了一下。在周衡把纱布差不多拆开时,她磨磨蹭蹭的下了床。
听到身后的声响,周衡暗暗的把刚刚脱下放在膝盖上的衣服挪了个位置,盖住一些显眼的反应。
虽然没有什么羞耻心,但毕竟刚刚确实是把人吓惨了,让她瞧见了后,指不定一宿都哭个不停。
这边齐绣婉走到了他的身前。因哭狠了,所以呼吸现在都还没顺,时不时的抽噎一下。
用手夹起放药粉的竹筒,想要打开却打不开,眼巴巴的看着他。
周衡伸手把盖子拔了。
而后小哑巴弯下腰,低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往他那狰狞的伤口上洒药粉。
但小哑巴依旧还没有意识到她的衣服有多松散。
因她弯下腰,系了大半日的小带子有些松,小衣领口松开了一个大口子,低头一看,春光无限。若是再开大一些,便可见到雪山顶上的两朵小花了。
周衡的呼吸猛得一滞,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得很。
明明之前就算是不着片缕的站在他的面前,都是可以做到心如止水的,可怎就越来越不行了?
洒好了药,齐绣婉抬起头,想让他自己包扎好,但在看到他的脸之时,脸色顿时变得惊慌了起来。
又惊又慌,似乎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察觉到她的目光,随即感觉到了似乎有两道热流从鼻中流下。
周衡抬起手抹了抹,然后放到眼前看了一眼。
原来只是鼻血。
“天气干燥,无事。”镇定自若的用手随意擦了擦,再而擦到换下来的纱布上。
齐绣婉瞪着一双圆眸。流了这么多的鼻血,这哪像是没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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