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城从睡梦中惊醒,冷汗涔涔。
如程鸣所言,半个月过去了,她,没有在他梦里出现过一次。
只闻到,飘散不去的血腥味。
他起身,拉开窗帘。
窗外,暗夜深沉,寂寞无边蔓延。
他环视卧室一圈。
发现,竟没有她半点生活过的影子。
他突然想起,那个被他嫌弃过的行李袋。
“徐妈!”
他冲出房间,在客厅里找寻了一圈。
“行李袋呢?”
江南苑,灯光骤亮。
徐妈披着衣服,蹒跚着脚步,走到客厅。
“少爷,您在找什么?”
秦林城盯着客厅的角落。
“东西呢?”
徐妈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一下子明白过来他要找什么。
“在我房里,我去拿,我去拿。”
徐妈拍着胸口,心想,幸亏之前没有按照少爷的吩咐,直接扔出去。
行李袋拿了出来,打开放在秦林城跟前。
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
他蹲下身子,一件件地看过去,里面有个内袋,鼓了出来。拉开拉链,伸手进去,摸到一个软软的物件。
拿出来,是一个褪了色,没了香气的香囊。
他神情复杂,双手微微颤抖。
她离开他去坐牢时,什么都没带走,唯独带走了这个香囊。
他知道,它对她,意义非凡。
他攥紧了,放在心口的位置。
*
两年后,初春。
S县,墓地。
女人穿着纯白色长款风衣,身材窈窕,站在墓碑前。
她弯腰,放下手里的花束。
代表永恒思念的勿忘我。
她轻抚墓碑上的照片,指尖发颤,声音哽咽。
“小池,妈妈来看你了……”
“你在那边过得好吗?是不是很想妈妈……”
小池一定是很想他。
常常入她的梦。
瘦小的身体,苍白的脸颊。
稚嫩的声音,一遍遍喊着:“妈妈,我不想死,你救救我!”
她没能救他。
眼睁睁看着他,被黑暗吞噬。
她轻声啜泣。
“对不起,妈妈过了这么久,才来看你……”
“妈妈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妈妈之前生病了,什么都不记得。现在妈妈好了,以后会常常来看你。”
暖风阵阵,草长莺飞,不似两年前那个雪天般,寒风刺骨。
却还是觉得冷。
心,还是很痛很痛。
没有完全被治愈。
脸上,却倔强地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两年来,有一个声音,反反复复——
她的小池,不会希望她一直沉浸在痛苦中。
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查清楚。
她的小池,不能白死。
双手握成了拳,她要为小池,讨回公道。
微风吹起长发,露出右边的耳朵。
她撩拨发丝,轻轻掩盖起冰凉的物体。
指尖轻抚,眸光中闪过深思。
“小姐姐!”
程鸣的车子,安安静静地停在墓园外面。
他双腿交叠,背靠车门,举着手朝她用力挥舞。
初春的阳光洒满他全身。
他笑着,露出标志性的小虎牙,年轻又阳光。
“小姐姐,冷不冷?”
他还是习惯性地叫她一声“小姐姐”。
说着,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头。
“天气刚刚转暖,别感冒。”
他捧住她的双手,轻轻呵气。
“我哪有那么娇气。放心,不会感冒的。”
这两年,在程鸣的精心照顾下,她的身体好了很多。
比出狱那会,要好很多。
“那也得小心。”
程鸣一手打开后座车门,一手撑在车顶,护着季染的头顶,生怕她磕着碰着。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般如真如宝。
程鸣让她感受到,什么是被人捧在手掌心的感觉。
他是她,黑暗岁月里,唯一的光,唯一的暖。
“小姐姐,你在车里等会,我去和小池说几句话。”
程鸣轻轻关上车门,健步如飞地朝墓地跑去。
刚才,他没有打扰季染和小池说悄悄话。
现在,他也有悄悄话,迫不及待地,要和小池说。
“小池,我是程鸣叔叔,我喜欢你妈妈。我这么帅,这么暖,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山间的风,带着初春的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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