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室很安静,只有一台台不明作用的机器,甚至每个进来的人都是经过消毒还要换上专门的衣服。
他只能在门前透过玻璃看了她三天。大家都只能透过那块不大的玻璃才能看到她,门里面是绝对的安静,门外面是绝对的沉默。
右京不知道自己这三天是怎么过来的,但他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他马上反应过来组织兄弟们帮忙,快速而有效率的将绘奈送到医院,这几天也是他安排着兄弟们轮流守着,尽量帮忙。还注意劝慰过于担心的一些人。
可是他他却不知道这三天他是怎么过的,很矛盾是吧,呵。朝日奈右京,你也有今天,你终于为自己的傲慢自负付出代价,这代价,或许你承受不起。
在她终于被推出重症监护时,大家都暗暗松了口气,他耳边却响起那时医生对他说的,“这种先天性疾病是无法治愈的,就算是手术也没有太大作用,只能说是尽量延长时间,你们还是做好准备吧……”
在目送她进入新的病房时,他只觉得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当天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枣,还穿着整齐的西装,拿着公文包。他缓缓走到过道中间,浓重的消毒水味飘荡在空气中,以往生龙活虎的兄弟们此刻都沉默着坐在一边,只有尚为缓过来的喘息声微微起伏。
他一手抓住了右京的肩膀,声音有些哑,“到底是怎么回事……”
“绘奈她……在房间发病了,她……有很严重的先天心脏病……”右京的解释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她曾经亲口对他说,她有心脏病。他其实没有相信,因为在他面前,她就像是一只调皮的小猫,时不时伸出爪子撩拨你一下,恍然间又跳开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他看不清那样一个神秘的少女,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把这样的她放在了心上。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所以只是在一旁看着她,就像隔着玻璃的现在一样;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所以对她也经常沉默,就像她对他们的现在一样。
雅臣一直知道自己很没用,但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么没用过。他是医生,是的,但在那个时候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只有慌乱,和呆愣。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曾经面对手足无措甚至精神恍惚的父母带来他们伤重的孩子时,他曾经义正言辞的说过,“麻烦你们冷静一点,理智一点,慌乱不能解决问题。”
如今的自己让他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可笑,他学习多年的知识并没有派上用场,现在如此,以后……大概也是无能为力的……
隔着厚厚的玻璃用手指轻轻描绘她的脸庞,雅臣又觉得总是天然的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离开重症监护的第二天,绘奈就醒了,这是一个好消息,这些天的担惊受怕好像告一段落了。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并不是的。
绘奈醒着的时间不长,但是大多都在发呆,仿佛看不到他们的存在,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祈织说,她累了,想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