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眉停手,将药交给童画接着磨,自己抽身来到窗前,借着窗帘缝往外看。
窗外一片寂静,那锅底似的天空好像更黑了,夜风一阵紧似一阵……
这风……
风头时而消散,时而又连续鼓荡,转瞬间就起三落,犹如小鬼敲鼓,邪气纵横!
“别特么瞎紧张,恶月恶日将至,邪性点也算正常。”
我转头取了药粉,拿酒和开,仔细的涂抹在吴刚脚心。
没等涂完,我就松了口气,这一铺我算是搏对了,他脚掌终于有了热气。
可还没等我高兴多久,铁骡子又连连冲我招手:“不对不对,你瞅那火把!”
我不耐烦的上前再看,这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院门处插着的火把明灭不定,照理说天再怎么黑,火把也能照亮周遭一丈方圆,可此时火光就好似被什么吞噬了一样,除了那火头还红着,四边竟然一片混沌!
老话说,明光所至不生邪妄,阴风似浪必有魍魉,这阴湿之气灭火吞光可绝不是什么好兆头,再怎么清净的地界,一旦有这样的迹象都可能招来不干不净的东西,可谓是邪祟出没的绝佳天象!
我暗骂一声卧槽,这雷泽之坎真是名不虚传!
吴刚这还只是略有起色,就招来如此晦气的天象,莫非这一劫他注定躲过不去么?
“快,揉他的脚!”
我不敢有片刻耽搁,抓紧替他活血,眼下垦荒队的人可谓是毫无防备,我就算舌灿莲花也不可能说动他们布防,只有吴刚出面才能亡羊补牢。
虽说明晚月至中天之时,才是这个月最凶的时辰,可眼下,那些被我派去追僵尸的人仍然毫无音讯,以那兽面恶僵的奸诈,一旦甩开追兵,难保不会杀个回马枪!
真要是被我料中,徐老仙就算肯来,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就只能拼了我这条贱命,保这该死的靠山村一方安宁了。
或许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抱着一个男人的臭脚丫子猛揉一通,但看看一边呲牙咧嘴一边揉得起劲的童画,我心里也就平衡了。
人家一个小姑娘都忍了,我还有啥好说的?
可今晚铁骡子就像一只遭了瘟的报丧鸟,我这边刚坐下,他就又比划着让我过去。
我强忍着弄死他的冲动凑了过去,但左看右看也没发现别的异常。
回头正想问他,却见他拢手在耳,做了个让我细听的动作。
不必拢手,下一秒我已经听到了!
“噗…噗……”
几乎是一瞬间,我后背的衣服就被冷汗打透了!
还是来了!
虽然声音很轻,每过数息才听到一声,但我敢确定,这就是那东西脚尖点地的动静!
每一次起落的间隔越久,说明她腾挪的距离越远,实力越强!
可院里的守卫毫无所觉,屋门口那两个,甚至躲到避风的地方抽烟、唠闲磕去了!
我恨得牙根发痒,却偏偏无可奈何!
他们就算死绝了我也不在乎,可要是他们都成了兽面恶僵的口粮,那东西势必道行飞涨,到那时,整个靠山村,全特么得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