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草台戏班子,一路走一路给人唱戏。
路上他还收养了两个白面皮的孩子。
瞧着他这样一副心怀仁善,克己勤劳的模样,身周但凡认识他的人,很难将他同假冒小侯王的卑劣小人联系起来。
另外,柳生还将自己吃得胖了些,完全脱掉了曾经玉树临风的壳子。
听了半晌后,柳生起身来,带着自己收养的两个白面孩子离开。
他的身后,草台班子的班主追出破庙,问道:
“你做什么去?”
“去帝都!”
柳生带着孩子上了马车,头也不回,马蹄跑的飞快,哒哒哒的往帝都一路去。
入了帝都之后,柳生将这两个孩子送到了太监所,那是专为宫里选拔阉人的地方。
两个孩子一脸的懵懂,一左一右的拉着柳生的衣角,问道:
“义父,您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义父现在要送你们去一个很大很大的地方,你们要在里面尽心尽力的做事,伺候贵人,得贵人欢心,将来好好孝顺义父。”
柳生蹲下身来,满脸都是慈爱的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然后把目光放在太监所的牌匾上,目光中燃烧着灼灼野心。
就算是他当不了王爷,那又怎么样?
他舍弃了一切,依然可以有翻本的机会。
便是这样,他领着两个孩子,义无反顾的踏入了太监所。
铃水郡里,深山蟒林中,神策军将方圆百里都搜索了一遍,亲信跪在厉云卿的身边,
“王爷,柳生应是不在铃水郡了,他最有可能去了帝都。”
厉云卿的手里握着蝉翼刀,双眸望着帝都的方向,嘴角挂着一丝笑,
“那就只能派人偷偷潜入帝都,他去了帝都哪里会安分?本王与他,总会在帝都相见的。”
亲信迟疑着问道:
“若是柳生在帝都,还散播对娘娘不利的言论怎么办?”
“人都死光了,自然不会再有人嘲弄你们娘娘。”
厉云卿说的坦荡,但其中的血腥味,也之后跟着他神策军们,才能够体会出来。
厉王府当年可是被满门抄斩,罪名极为可笑,莫须有。
仅仅只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将厉王府上下杀得只剩下了厉云卿一人。
天下哗然,为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当今陛下象征性的将厉云卿放回封地。
得以让厉云卿苟延残喘的活着。
然而,帝都的权贵们并没有打算就这样真的让厉云卿去往北地。
他们对厉云卿一路进行围追堵截,将保护厉云卿的侍卫全都杀光。
甚至,差点儿将厉云卿的一条性命也害死在去往北地的路上。
这辈子,厉云卿除非不回帝都,一旦他回去,帝都便是血流成河的代价。
所以柳生跑了就跑了吧,帝都的人也可以尽情污蔑他的锦儿。
反正人头以落地,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都不管用了。
亲信跪在地上,默然片刻,又说起毕月郡主失踪,帝都人心惶惶的消息。
“娘娘那边来了消息,说毕月郡主并未被什么歹人掳走,而是与周扶公联手做局,想让王爷您去英雄救美。”
亲信继续回着话,
“娘娘干脆假戏真做,用周扶公的名义写了封折子送到帝都,只当毕月郡主真的被歹人掳走,日前,帝都已经派了大理寺与帝军同行”
厉云卿冷声道:
“这些人去泉水郡,指挥给锦儿找麻烦,传本王令,全力狙击帝军,严禁帝军进入泉水郡。”
他知道他的锦儿就在他的大后方,日前泉水郡都城已经被花锦实际掌控。
所有都城的鳏寡孤独,都在慢慢的休养生息,这个时候帝军随大理石跑去泉水郡,彻查毕月郡主失踪一案,会严重拖慢花锦的建设速度。
夫妻两个,从跳崖开始,到北地,再一路到泉水郡,有些话根本就不用明说。
厉云卿和花锦都知道彼此要的是什么。
山野中立着的神策军们,立即高声应,
“是!!!”
这次厉云卿带入铃水郡的神策军不多,堪堪也不过上千人。
帝军数量不少,至少有二十来万的阵仗,被派出帝都剿匪的,也有一万之多。
但这天景国被现在这个皇帝霍霍了几十年,根本就没有任何精兵强将可用。
一千神策军,杀的一万帝军毫无回头路。
整个派出帝都的阵营都被打乱,大理寺官员跑的跑,跳的跳,连袭击他们的是些什么人都没看清,没跑掉的全都人头落了地。
一场不长的战役,神策军轻松俘获帝军共五千多人。
满地的尸体里,厉云卿身穿黑甲,手上提着滴血的蝉翼刀,看向前方跪在地上的帝军。
有帝军认出了厉云卿,欣喜的喊道:
“小厉王?是小厉王?小厉王您不在北地?救命啊小厉王,不要杀末将。”
厉云卿远远望去,被俘虏的帝军将领朝他拼命的磕头,希望他能放过他们。
紧接着,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帝军将领跟着磕头求饶命,剩下的兵们也都大喊饶命。
望着这些磕头求饶的帝军,厉云卿非但没有丝毫欣喜,反而觉着十分厌恶,
“天景国有你们这群庸军,至今还未亡国,也是奇迹。”
立即有帝军十分狗腿道:
“那都是因为天景国有当年的老厉王,现在的小厉王与神策军守国门啊,如何能亡国?”
他愿意是想拍拍厉云卿的马屁,结果这马屁直接拍到了厉云卿的逆鳞上。
只见厉云卿的脸色冰冷,双眸中充满了杀意的看着这狗腿帝军,
“既然知道父王为天景国做了这么多,你们这些帝都的权贵,竟然还杀了本王全家,着实该死!”
说着,厉云卿举刀便要杀。
吴天快马加鞭的奔来,扬手大喊道:
“王爷,王爷刀下留人!”
前方的厉云卿,迎着铃水郡的苦风,墨发飞扬,回头望去,一双狭长的眼里全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