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你情绪波动太大了,失血过多,需要住几天院。”
池御握着符骁没挂吊瓶的手,轻轻摩挲着。
“等出院了,就把我收了好不好?”
符骁半阖着眼,血色尽失,敛着眉,戴着呼吸面罩,试着张了张嘴。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池御勾起符骁的小拇指,拉钩盖章。
“拉过勾就不能反悔了。”
符骁眉头皱得更紧,唇微微张开,喉结动了一下,紧接着偏头,胸腔起伏,咳嗽了起来。
“别激动,你现在还不能说话。”
符骁摘了呼吸面罩,一咳就停不下来,胸腔震得头晕。
“哥,我去帮你叫医生。”
池御着急忙慌地起身,手指却被符骁轻轻勾上,符骁皱着眉,好像有话要问。
“我很快就回来,看你难受,我不放心。”
池御托着符骁的手放回床边,又抬起来亲了亲。
等池御带着医生赶来的时候,符骁闭着眼,头软软地歪着,手里的呼吸面罩也掉到了床边。
“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晕了?!我就走开了一下...”
池御扑在床边,小心地替符骁把呼吸面罩重新戴好,跟在医生后面看人检查。
“体力透支,注意多休息,不要吵他。”
“医生!他...这样能做手术么?”
医生检查完毕准备离开时,池御扫到符骁惨白的脸,一下叫住医生。
他不知道该不该问,问来的也未必是心安。
“出血止不住,身体底子也不好,很难。”
医生摇摇头,将笔插进大褂口袋里,转身正对着池御。
“那...不做手术的话,这样吐血会...会没事么?”
“怎么会没事。”
池御低下头,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幼稚。
“那...能到三十岁么?”
“三十岁?”
医生低头找了病历出来,扫到年龄那一栏,开始皱眉。
“才二十六岁...撑半年左右。”
比池御想象得要糟糕很多,他以为最起码能有一年。
“那如果冒险做手术呢?”
没有谁愿意拿生命冒险,但是万一手术挺过来了,怎么样也比半年要久。
“是病人家属么?”
医生皱着眉盯着池御看,目光锐利。
“我是他的弟弟。”
“那你平时不多劝劝,连半年都没有了,这种身体素质上手术台,很难下来。你自己要有个心理准备。”
医生顿了一下,又看了眼符骁。
“他是前一阵才上新闻的那个吧。”
池御没想过医生会突然这么问,心中警铃大作,有些担心住院的消息会泄露出去。
“就算是为了家产,争个头破血流,再怎么不关心,也不能看着亲哥没命了吧。”
池御抿了抿嘴,显然医生是误会了。
“好好照顾,多劝劝,省得再后悔。”
医生叹口气,转身进了隔壁的病房。
坐在符骁病床旁的四个小时三十八分钟里,池御想了很多事。
他痛苦的人生,准确的来说就是从遇见符骁开始的。
但不知不觉间,他想起更多的却是符骁温和的眉眼,还有令他眷恋的温柔。
他知道,这样的温柔独一份,除去眼前的人之外,就再不会有了。
“一张卡就把我打发了,是想让我当你的金丝雀么?我可不干。”
大概换做符骁的视角也会很奇怪,明明给了足够多的钱,还偏要找个工作来做,不是纯犯傻么。
“你只知道自己扛,病倒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像现在这样,这样的情况再多来几次,后悔都足够杀死我一百次了。”
符骁的手有些凉,池御轻轻握着,摩挲着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但是和你在一起,工作不会的我可以学,还可以照顾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半年真的太短了...我还有好多事想和你做。“
“我以为这辈子我们就会一直那样无话可说,最好连见都不要见,可是你比我要执着,我也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反正...你都陪了我那么久了...”
安静的病房里,或许自说自话的感觉真的不妙,又或许想起曾经晾着符骁的那一大段空白,池御的眼泪又含不住了。
他要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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